,我会的。”
谢晦眨眨眼,还沉浸在第一次自己出征的兴奋中,十分敷衍地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刘裕依旧放心不下,忽而利落地翻身上马:“朕送你们一程。”
说来也怪,他自己每次征战,从来都是飒沓扬鞭,一往无前,生死无惧。
怎么到了送家里的小朋友出征,就觉得哪哪都担忧得不得了,恨不能亲身上阵,直接为他们扫平一切。
嘿呀,真是操碎了心。
他毕竟是千古一帝,很快就压下了这一丝复杂的心绪,转而说起了本次覆灭大理的种种注意事项。
“大理势必凭借金沙江、大渡河两道天堑,布下重兵,据险而守。”
“朕已下旨让虞允文出兵配合,自晏当路出理塘、中甸,乘隙捣虚,则沿线的三赕等地闻有大兵陈境,势必心思浮动,庶几弹指而下。”
“汝将主力留在金沙江边与夷军对峙,典一支奇兵绕开龙首、龙尾二关,直入羊苴咩城。国都既定,滇东乌蛮三十七部即可传檄招抚。”
“这样,便能以最小的代价,完成最快速的闪击,一剑封喉。”
谢晦一开始还在认真听着。
一路打马出城,驾临长风,在江边飞奔疾驰。
浙江亭的轮廓已被远远地抛在后面,刘裕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抓着他唠唠叨叨。
他终于不高兴地说:“陛下快留步吧,再送就到澜沧江了!”
这小没良心的,刘裕直接被气笑了,抬手捏捏他的脸,转头盯住辛弃疾:“你好好照顾宣明,莫让他受伤。”
“喂”,谢晦不满地嘀咕道,“我不需要人照顾,你干嘛不让我照顾幼安?”
刘裕:“……”
人家什么武力值,你什么武力值,心里就没点数吗!
辛弃疾也觉好笑,点头应下:“陛下放心。”
刘裕又道:“打仗稳健一点,别没事就莽莽撞撞,单骑冲阵敌营,这种行为很危险。”
辛弃疾眉心不禁一跳,全天下最莽的人分明就是陛下你吧。
谁家皇帝打仗的时候,一个人挥舞长刀,反过来追着五千个敌兵跑啊。
然而,面对刘裕核善的眸光,他终究还是从心地说:“好的,陛下,我记住了。”
刘裕满意地点点头,目送他和谢晦并肩策马绝尘而去,直到身影再也看不到,才慢慢转身回了宫。
……
次日,刘裕收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金世宗完颜雍听闻江南换了皇帝,想要试探一下新帝的态度,派使者来催今年的岁币了!
使者来了,使者又走了,走得很痛苦。
刚在朝堂上说出了“岁币”两个字,就被一名文官突然暴起,重重一拳轰在了脸上。
众人惊讶地目视动手之人,竟是右相魏杞。
几位御史当即就抽出了笏板,准备弹劾他。
成何体统,竟然在朝堂重地大打出手,真是有辱斯文!
魏杞却指着金使,满腔悲愤溢于言表:“此人化成灰我都认得,当初我出使金廷的时候,便是他对我百般羞辱,毫无底线!”
御史支吾道:“就算这样,也不能如那乡野村夫般直接打人吧。”
魏杞怒喝:“你说得倒轻巧,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如今本朝与金国,早已经局势倒转,攻守易形了!”
御史还待再说。
刘穆之早听得不耐烦,挽起袖口,上去就给了使者一个大嘴巴子。
北府众人见家长都动手了,自然是一拥而上。
期间,更掺杂着魏杞的门生、各路义愤填膺的官员,见缝插针,浑水摸鱼,对金人使者施以拳打脚踢。
正义的铁拳如擂鼓般密集落下,很快就送他上了西天。
期间,刘裕就坐在上首,支颐笑看着这一幕,一点阻止的意思也没有,冕旒下,他的目光清澈温和,仿佛还带着一丝怀念。
穆之还是一如既往的能动手,就绝不废话。
当年面对桓玄贼子的时候也是如此,文人一怒,看起来可凶了呢。
天幕前,朱祁钰目光从直播上移开,对着于谦看了又看。
于谦被看得一阵莫名其妙。
就见朱祁钰拍着心口,仿佛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原来诸天万朝,不是只有我家朝堂会发生这种事......”
宋祖家的臣子也是一样的武德充沛,那他就放心了!
于谦:???
待金使没了最后一口气,刘穆之正准备退回原位,敛衽告罪。
忽见刘裕一扬手,向自家宰相微微含笑道:“打累了吧,来人,给丞相赐座。”
百官绝倒。
陛下啊,你心偏得没边了!
刘裕微笑着冲那名御史点点头:“爱卿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御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