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是以宗室子弟的身份封王,段韶是以战功封平原王,斛律光封咸阳王,其弟斛律羡封荆山王。
乍一看,好像待遇还挺不错的,实际上吧……
全是虚名,一点实惠都没有。
比如斛律光这个「咸阳王」,咸阳当时在什么地方呢,就是老对头北周的首都长安。
纵观漫漫五千年,第一次听说有人封地在敌国境内的!
这操作放在整个历史长河中,都十分炸裂。
主打一个画大饼,王号已经封给你了,其他一概没有。
想要地盘?自己去打啊!
谢晦当时读《北齐书》到这一段,实在没忍住,向辛弃疾吐槽了一句。
“还好陛下没把这一套法子学过来,否则,我们现在就该是美洲王、埃及王、法兰西王、密西西比王了。”
辛弃疾:“……”
这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了呢。
他想到这里,再度向爷爷说明道:“不是虚衔,是正经的封王自治,总司封国境内诸事。”
辛赞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又道:“你们遥隔万里,远离朝中,也要小心战场以外的事,特别是庙堂上的攻讦动向,须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有什么好小心的”,谢晦笑吟吟地说,“谁敢胡乱攻讦?陛下自会保护我们。”
辛弃疾也理所当然道:“该小心的不是我们,是那些准备在朝中胡咧咧的人的九族才是,陛下可不会让他们孤单一个人上路。”
辛赞无奈,想劝两个孩子恬淡谦退一点,莫要过刚易折。
却见二人说说笑笑,登上城头,遥指南边,神色都如此坦然,骄傲且锋芒毕露。
“明年这个时候,定然已经渡过里海,长驱入阿拉伯了。”
“是啊,且埋下一壶春酒,待凯旋时再同饮。”
仿佛是天生的征服者,在至高处并肩而立,巡视自己的国土。
这种凌厉的光辉,难免让局外人心驰神往,也目眩神迷,辛赞望了半晌,露出一抹笑意,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真好啊。
这个时代,和从前的赵宋完全不一样呢。
他们终将成为执剑乘风,引领这个时代前进的人。
……
谢道韫一行人从乌衣巷过来,也在伊斯法罕城简单地游览了一圈。
一名向导带他们品尝了若干种糕点、烤肉、以及特色小吃,并打包了一些带走。
当地售卖有一种特别精美的骆驼骨盒,形制巧妙,画技精湛,加以繁复的浮雕镶嵌工艺,乃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这小盒子的尺寸,正好买回去给三叔放置笔墨。”
谢道韫拿起一张订购清单,刷刷记录道:“再买几个大号的,拿来给大家当剑匣,还要给表姐的玉玺、伯父的琵琶、小宋姐姐的竹笛都定制一个,可以让匠人绘制的时候,把大家的肖像也画上去……”
幼崽谢玄仰着脸,眼巴巴地等了半天。
结果发现阿姐每个人都提到了,就是没提到自己,不禁委屈起来,扯了扯她的衣袖:“那我呢,那我呢!”
谢道韫眸中波光流转,看他一眼,惊讶道:“你一个小孩子要什么骆驼骨盒,难道想拿来装糖果?”
幼崽谢玄:o(TヘTo).
嘿呀,更气了!
一旁,同为幼崽的王献之看见小伙伴吃瘪,好心安慰他道:“阿羯,你已经四岁半了,阿元姐姐不给你买,你可以自己买。”
谢玄与王献之,各自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就连排行都一样,一个琅琊王七,一个陈郡谢七,所以关系也比较亲近。
小谢玄觉得很有道理,和小伙伴靠着脑袋,亲密地挨在一起商量:“可是,阿奴,盒子好贵的呀……”
“我帮你”,小王献之仗义地说,摸摸衣兜,将整件衣服都翻了一遍,最终只掏出来一块碎银子,“这个够吗?”
小谢玄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别担心,我再找阿兄借一些”,小王献之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寻找着五哥王徽之。
然后就发现——
王徽之不知什么时候,混入了路边的一群卖艺乐团中,正在自由唱跳,随着节奏摇摆身体!
当地土人见他一个外乡来客,居然热情地与自己共舞,心情热烈,旋律愈发欢快激昂。
王徽之也丝毫没被落下,紧踩着节拍,越来越快。
脚下宛如蹬了风火轮一般,根本停不下来,散落的长发在风中飞舞,显得极为潇洒不羁!
小谢玄:“……”
王五郎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小王献之对此却是习以为常。
他五哥实乃魏晋疯骨第一人,主打一个任性纵情,逸兴横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盒子没法买了呀”,他有些苦恼地说。
正当幼崽们凑在一起,为此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