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幕上相当活跃的大司马桓温,来自同一位面。
南北两方,争锋相对。
不知最后会鹿死谁手,究竟谁更技高一筹,能一统天下呢?
“多半是秦王”,辛弃疾猜测说,“镇恶带去了一大批火.器和资料,王景略能够复活一日,又会利用这个时间给秦王制定新的国策——秦王就是想输,怕也不容易。”
桓伊翻阅着史书说:“但是,这个郗嘉宾也很厉害……”
灭燕三策,桓温但凡听进去一个字,都不至于惨败枋头。
“谁让他的孙子不如别人的孙子”,姚襄摊手道,“哦,根据书上说,他甚至没有后人,唯一一个过继的后人还被小玉杀了。”
“秦王赢了也挺好的”,谢道韫感叹道,“他的执政治国,胜过两晋帝王不知凡几,与司马曜更是云泥之别。”
本位面,前秦政权还没建立。
众人与苻坚无冤无仇,和桓温也非亲非故,并无特别的立场倾向,权当看热闹。
姚襄走出两步,忍不住和朋友们嘴了一句:“那我到时候,是不是得避一避秦王?”
谢道韫无法理解他这个逻辑,瞠目道:“是秦王在未来杀了你,又不是你杀了秦王,你躲他做什么?”
明明姚襄才是苦主吧?
姚襄点点头,好像很有道理。
小谢玄疑惑地瞥了他两眼,拽住阿姐的衣袖说:“这个哥哥似乎有点憨憨的。”
好似一个大号傻白甜!
姚襄:∑(°Д°;≡
“阿羯说的是”,桓伊还恰如其分地给他补了一刀,“他要不憨,未来能把一手好牌打成那样吗。”
姚襄:(ノへ`、)
伤心了哦,他真的伤心了!
……
前秦位面。
今日,是整个长安城的百姓,为丞相王猛守灵的最后一天。
苻坚一身披麻戴孝,独自立在灵前,伸手点燃了一炷香。
却见光洁的瓷白色轻烟在风中一绕,勾勒出一道长身玉立的清俊人影,眸光望过来,声音轻颤:“天王。”
他的眉眼轮廓无比熟悉,苻坚恍然上前一步,一声呼唤几乎从唇边滑落。
随即意识到来人的身份,轻轻叹息道:“是镇恶啊。”
王镇恶神色恭敬,对他深深行了一礼。
并非臣礼,因为他已经是刘宋人,而是标准的晚辈见家中长辈的礼节。
苻坚神色温和,伸手将他扶起:“来,给你祖父上柱香。”
王镇恶点头:“好。”
他跪倒在王猛灵前,仪态端正,身形挺拔,立如孤松苍岩,挑开了茫茫万里青天,缓缓念着祝颂的悼词。
苻坚从旁边望着,心中不知几许酸涩,几许复杂。
这孩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宋祖教养得很好呢。
祭罢,他携着王镇恶入室坐下,有心想问问对方这些年的经历,却又觉得百般愧疚,无法开口。
还是王镇恶主动说:“我过得挺不错的,虽然一开始南渡的时候,九死一生,充满了艰辛,但到了江东以后,陛下对我很好,信任爱重,从无疑虑……我有好几次闯了大祸,都是他把我捞回来的呢。”
苻坚霎时被逗笑了,唇角弯了弯:“你啊。”
王镇恶给他斟了一杯水,又给自己也添了一杯润润嗓子,笑道:“北府中有很多秦人,除了我,还有王仲德。”
苻坚目露迷茫之色,半晌想不起来这是何人。
“他是王苗将军的儿子,现在大约才四五岁”,王镇恶说,“秦国覆灭后,他率军起义讨伐慕容垂,兵败被拘留了数年,不肯投降,后来单骑逃往江南,被陛下收留。”
“还有王修,从前是您的散骑常侍,后来成了北府军的绝对主力。”
“毛德祖将军,全家都被叛乱的慕容氏乱贼杀害,立志复仇,南渡之后被陛下捡了回去,指派给我当司马。”
如此种种,一连说了十几条。
王镇恶又道:“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秦人都在北府得到了重用,参与了北伐,立志要打回北方,收复失地,重整山河呢。”
苻坚听得十分欣慰,连声道:“那便好,那便好。”
他是真正的仁主圣君,总是以最大的善意揣度旁人。
所以,不仅不会因为昔日的臣子另投他人,而心怀芥蒂,反而因为这批忠臣们没有死于国难,能够幸免,如今遇到了一个好归宿而感到高兴。
王镇恶却被这一声“好”刺激到,蓦然眼眶湿热,哽咽道:“您总是这样……”
他想起淝水之战过后,秦国崩溃,长安被围。
每日外边的百姓箪食壶浆,携老扶幼,过来送粮,哪怕被叛军杀了一茬又一茬,还是前赴后继。
苻坚将他们劝了回去,说,“天命兴亡自有定数,各位自行归去,静待王师来临,莫要徒然丧生于兽口。”
哪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