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锃亮,宛如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物,笑容灿烂地问:“真的要一路横推过去吗?朕也可以参与?”
“问的什么傻话”,李存勖不满道。
朱厚照脸一垮,就听见他语气惊奇地说:“拜托,你可是皇帝,一国之主,你不御驾亲征,难道还放着你的下属单独在前面冲锋陷阵吗?这如何使得!”
朱厚照:!!!
天呐,这就是来到天堂的感觉吗!
他宣布,李存勖从现在这一刻起,就是他异父异母的好兄弟了!
李存勖新得一个英气勃勃的同龄朋友,也甚是高兴,当即与他握拳碰了碰,勾肩搭背,一道往校场中走,要比划比划。
杨廷和看着二人的背影,大皱眉头,忍不住将郭崇韬拽了过来。
郭相公时常劝诫李存勖,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应该能理解他的吧。
杨廷和语气委婉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劝劝陛下。”
郭崇韬一听,肃然道:“杨首辅所言甚是,我也这么觉得。”
何必一路横推过去,虐菜有什么意思啊,得讲究策略。
要打就打大的,直接搞斩首行动,去啃最硬的骨头!
杨廷和听到这句话,感动极了,郭相公果然是厚道人。
他忍不住拉着郭崇韬的手,和对方吐槽起这些年的心酸不易:“我们陛下少年心性,时常顽皮任性,甚至在皇宫开青楼唱戏听曲……”
郭崇韬笑道:“唱戏听曲?这很好啊,我们陛下也喜欢登台扮伶人唱戏,自己写了好多曲子,他们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他从前也劝过李存勖,但李存勖是真心爱好戏曲,并且在这一行颇有造诣,写词谱曲样样精通。
他见过李存勖立在高台上的模样,仿佛眼睛里都盛满了光芒,终究还是没再劝阻了。
陛下怎么就不能有点爱好了,不耽误正事就行。
杨廷和扶额,那确实,比起庄宗皇帝,朱厚照那点事确实算不了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陛下自幼奋然欲以武功自雄,一言不合就喜欢出宫,我每天一睁眼,都在头疼如何才能看住他,把他留在紫禁城内……”
“——你为什么要看住他?”
杨廷和愕然:“什么?”
郭崇韬神情疑惑,发自内心地问道:“你为何要看住他,出宫怎么了,多带几个人看着,放他去啊!我们陛下整日天南海北地乱跑,我也没想过让他一直留在洛阳啊。”
他的疑问如此真诚,杨廷和都忍不住反思了一秒,是不是自己做的真的太过分了。
他语气微弱地说:“但是,我们陛下自封为「镇国公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
郭崇韬手一挥,不以为然道:“害,我们陛下还自封「伶人李天下」呢,你们陛下好歹还封了个正经官职。”
“可是,我们陛下经常不上朝……”
“这算得了什么,我们陛下也不爱上朝,好几回都是我抱了一摞文书,卡着门进宫找他签章的。”
“我们陛下连夜偷溜出城,到草原上亲征,痛打蒙古小王子,第二天所有人才发现皇帝不见了……”
“这确实做得不太对”,郭崇韬终于眉头一皱。
杨廷和跟他鸡同鸭讲了大半天,总算等到了一句正面回应:“你看,我就说……”
郭崇韬背着手踱了两步,皱眉道:“既然御驾亲征,怎么能不带上先生呢?如果我们陛下出征不带我,就这么一个人独自去了,我将会非常伤心。”
杨廷和:“……”
这是带不带先生的问题吗?
他觉得心好累:“你不觉得这件事本来就很荒谬,根本就不应该发生吗。”
“确实是你工作做得很不到位”,郭崇韬点点头,“皇帝要御驾亲征,你就让他去啊,顺便再给他备好粮草军械辎重,不放心的话自己随营跟这就是了。照你所说,他即位十多年统共就亲征了两次,也花不了太大功夫。”
“反观我们陛下,平均每月都要亲征两次……”
“当然,我丝毫没有觉得我们陛下不好,他英明神武,乃是当世第一英主。”
杨廷和无语。
郭安时,你的滤镜比城墙还厚,没救了你!
天下到底为什么会有李存勖这样的奇葩,极端放飞自我,居然还能当上中兴之主、千古战神,深受后人景仰!
和这家伙相比。
朱厚照做过的事,确实根本不算什么了……
杨廷和不愿再同他多话,转头找到了魏征。
这几天,魏征如何教导训斥李亚子,他都看在眼中,肯定会认同自己的观点吧。
魏征听他说明来意,顿时眉头一皱。
哼,李亚子是我大唐后世中兴之主,老夫批评他,乃是受太宗陛下重托,爱之深责之切,寄予厚望。
你一个外人,什么成色什么身份,也敢来吐槽?
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