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酒在上方提醒: “我又听到了!”
余老二只好作罢。
他躺了回去,最后发出警告:“你们必须凭着自己的本事下来,不准求助任何外人和外力,否则下来了也要被挂回去。”
“……”
语罢,他竟直接把眼睛一闭,做好了装死的准备。
这可苦了常酒和陆拾。
越高的地方风越大,两人又被绑住了手,哪怕在无风的环境下也很难保持平衡,更别说时不时掀起的大风还会让两人昏头转向。
更要命的是,远处的天边隐约有团阴云在往这边浮动,伴随着天光的黯淡,空气中吹拂的风也多了一股泥土腥味。
陆拾背对着那团恐怖的阴云,声音沙哑。
“怎么办啊常酒,我怎么嗅到了暴风雨要来的气息?我俩会不会被雷劈死?”
“难说。”
常酒看着那团时不时闪过电光的巨大乌云,心里也是发慌。
不行,必须要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从竹子上面逃下去,否则待会儿更有罪受了。
又是一阵风起,常酒和陆拾再次成为空中飞人,开始自由飞翔。
她忍住不断上涌的晕眩感,竭力让自己睁大眼睛,看清自己和陆拾所在的竹子的距离。
很好。
或许是为了方便盯梢两人,余老二把他们绑在了相邻的竹子上。
不远就好,还有机会!
常酒喘着气咬紧牙关,死死盯着那根绑着陆拾手的绳子,估算着它的长度。
在风逐渐变得缓和时,她飞快开口:“陆拾,抬头看我!”
陆拾奄奄一息地抬头,含糊不清道:“放心常酒,你头发短,发型还没怎么乱……”
“我让你看我手上的绳子!大概多长?”
虽说陆拾脑子已经昏了,倒还记得要听常酒的话。
他眯着眼看了半天,喃喃道:“我两眼发花有点看不清,但是我猜它大概有半丈长。”
陆拾的答案让常酒的心跳加快。
她喃喃道:“你的也是半丈长……”
“所以怎么了?这个长度很适合我们直接上吊等死吗?”
“不。”
常酒正想要继续说下去,结果又是一阵狂风袭来。
等到风静下来之后,她顾不得缓上一口气,加快了语速。
“陆拾,我知道怎么可以解绑了!”
“嗯?莫非你能长出第三只手?”陆拾苦中作乐开玩笑,“但就算长出第三只手,咱们在这儿转得和无头苍蝇似的,你也抓不住我啊。”
“不是!”
常酒飞快解释道:“你荡过秋千吗?”
“没有。”
她声音一顿,咬牙继续道:“……总之你记住了,只要绑着我们的竹子差不多高,绳子差不多长,那么我俩待会儿飞起来的速度和转圈的频率就会保持相同!”
“就像是荡秋千,升高到一定位置后,不管是一百斤的人还是两百斤的人,都会保持相同的高度!”
陆拾:“然后呢?”
常酒笃定道:“我会在你我相距最近的那个点,抓住你。”
陆拾迷茫地眨了眨眼。
“陆拾,记得在被吹到最远位置时,伸出你的脚。”
常酒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狂风卷着落叶飞快袭来。
无法控制的失重感瞬间袭来,同时她的身体也随着风的吹动距离摇晃起来,像是摇摇欲坠的一片落叶,在阴云之下疯狂飘摇。
“不够。”
常酒咬紧了后槽牙,眯眼死死盯着前方。
惯性将她的身体抛得越来越远,麻木的双手使不上力,只能全凭着下半身在空中的拼命扭转,微妙地调整下一次被甩飞出去的弧度。
“还是不够!”
终于,第四次被惯性甩退出去时。
常酒的眼前出现了快速朝她这边飞来的陆拾的影子。
两人如同荡秋千,出现在了持平的高度!
而他也很是争气,在意识到常酒说的那个时机到来之前,果断拼尽全力把脚伸长。
就是现在!
常酒猛地往前弯腿,果断把即将后退回去的陆拾困住,与此同时腰部强行借力一扭。
“哗啦!”
两根紧邻的竹子被上端的力量拉得同时向中间一收,竟然停止了摇晃。
“常酒!”
陆拾不敢置信地盯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常酒,她竟然让两根绳子在空中缠绕,并借此时机使得原本被分隔开的两人靠在了一起!
她似乎已经精疲力尽,声音也微弱下来:“你牙口好吗,陆拾?”
“不太好。”
“没用的家伙。”常酒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慢慢地偏过头,毫不嘴软地咬向绑着陆拾的那根绳子。
陆拾也察觉到原本束缚着双手的绳子似乎越来越松,他精神振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