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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血案(一)

无涯:“……”

他一阵无语。

自己居然忘了,这小孩作息向来标准,早睡早起,到点就倦。

别的不说,是个长命百岁的好苗子。

他数落项知节道:“贵人非要跟我出来,要是坠马了,摔坏了,我跟谁说理去?”

项知节眯着眼睛,困倦地笑:“抱……抱歉。”

他平日里斯文尔雅,清醒理智,可困了时便是这样,眼神散漫,惜字如金,有时还会恢复些过往小结巴的旧貌。

乐无涯看了一眼茫茫官道。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压根儿没地方安置他去。

乐无涯唉了一声,跳下马来,把小黄马交到闻人约手里,托他牵着,自己则来到项知节马边,拍一拍他的马脖子:“贵人,往后去去。”

项知节倒是乖巧,往后挪了挪,为他腾出了一片位置。

闻人约见状,喉头猛然一涩:“我……”

他咽下了那点酸涩,才平稳地说出整句话:“太爷,我来。”

乐无涯随意地一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他的大弟子,他自己照顾,何必麻烦旁人?

项知节大抵真的是困得迷糊了,待他坐稳,身子便不受控地往乐无涯肩窝里一栽。

他身量高,可偎在乐无涯身上,倒是严丝合缝。

偏到这时候,项知节还穷讲究,喃喃道:“不合……规矩。”

乐无涯:“在南亭县,我才是规矩。”

他们其实早离了南亭,但仗着项知节困得神思不属,乐无涯自可以胡说八道。

项知节:“不合,师徒……之……”

乐无涯用肩膀一拱他,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贵人慎言啊。”

项知节果然听话,闭上嘴巴,一句话都不说了。

乐无涯放慢马速,单手握住缰绳,另一手将项知节横抱的双手牢牢锁在腰间。

他忽然听得耳边有人喃喃道:“我,二十三岁了。”

乐无涯抿唇一笑。

逗小六和逗小七,各有其乐。

他故意道:“……哦,是大孩子了,可以娶亲了。老师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好不好?”

项知节环紧了手臂:“不要。”

乐无涯嘶了一声:“哎哎哎!轻点轻点!”

项知节软了下来:“要……老师。”

乐无涯一怔:“什么?”

他改了口,说:“要星星。”

乐无涯自是大方无比:“要哪一颗,我给你摘!”

但项知节好像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继续强调:“我,二十三岁了。”

他的脑袋随着马身的颠簸,微微向一侧滑去。

乐无涯自然地将肩膀送去,替他稳稳垫住:“好好好,我们小六是大人了,不好哄了。”

项知节:“……好哄。”

难得碰上小六褪下伪装,露出些后辈的软弱依恋,乐无涯心都要化了,语调也跟着轻快起来:“成,好哄好哄。我们六皇子今天就尽情撒娇吧,我绝不同外人说便是。”

项知节显然不相信他,吐出了一个人名:“明相照。”

“他呀。”乐无涯说,“他不是外人。”

项知节:“……他是。”

乐无涯无奈,抬起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以示教训。

被性子慢的小黄马拖累,闻人约远远落在了二人后面。

他将喁喁细语、亲密无间的二人看在眼里,心口眼前俱是酸雾弥漫。

在冉丘关驿馆里曾感受过的彷徨,宛如藤萝,重新沿着闻人约的五脏攀援而上,纠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

他们赶到州府附近时,天已蒙蒙亮了。

在一夜的磋磨下,缰绳在闻人约的掌心勒出了两道红痕。

乐无涯下马时,一边活动着酸麻的肩膀,一边四处乱看,马上察觉了这点异常。

他拉过闻人约的手看了看,很自然地打开荷包,给他派发零花钱:“药铺一会儿就开门,去买点药来。这双手将来是指点江山考状元用的,可别给我用坏了。”

项知节靠在乐无涯肩上,足睡了半夜,现今清醒了不少:“闻人县令,我随你一同去。”

乐无涯笑嘻嘻地往他面前一凑:“不困啦?”

项知节面上微微一红,不做声了。

“贵人,找个地方等我吧。”乐无涯看了一眼知州府方向,“这般着急地叫我们前来,八成要说兴台县遭匪的事情。你暂时不便现身,我先去查探查探情况,再议其他。”

……

自从上次乐无涯无视了他的敲打,且反过来敲打了自己一顿后,吕知州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暂时搁置一下这个刺儿头。

吕知州想要一个能逗他开心、给他搞钱的弄臣。

初见时,以他多年为官的经验来看,乐无涯很有这方面的潜质。

可这半年观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