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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心意(四)

丰功伟绩”,将用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送上皇帝案头。

这无异于给皇上脸上隔空抽了个响的。

幸亏那块匾额还没送出去,可这消息都千里迢迢地传来了益州,恐怕不少京官也已知晓此事。

当然,大家出来做官,没有不爱惜顶上乌纱的,必会绝口不提此事,并义愤填膺地上书奏报,要押送邵鸿祯此等沽名钓誉、欺君罔上的背臣进京受审、明正典刑,行处斩、乃至车裂、凌迟之刑,以震慑百官。

项知节问:“老师认为会如何?”

乐无涯垂下眼皮,斩钉截铁道:“邵鸿祯没法活着走出兴台大牢。”

项知节轻声“嗯”了一声。

这也是他心中所想。

在殷家村,他是亲耳听到邵鸿祯出言如何威胁乐无涯的。

他听在耳里,却并不动心。

而乐无涯也是一样,毫不紧张,甚至面对垂死挣扎的邵鸿祯,产生了些许悲悯之情。

他们都知道,尽管邵鸿祯机关算尽,已经尽全力甩出他手中的牌,甚至意图拖乐无涯下水,但他一开始,便已经输了。

他输在压根儿不了解这位皇上:

皇上不会押送这位“好官”进京,给他名扬四海的机会。

寻常百姓少有读书识字的,根本弄不懂“阿芙蓉”是什么东西,只会以为是花草一类无害之物。

就算有人知道阿芙蓉是何物,邵鸿祯那套“大虞人不害大虞人”的见鬼理论,也着实能唬一唬人。

况且他确实是治理了匪患,让常年贫困的兴台百姓见了希望,有了奔头。

更何况,他还素有贤名,清廉自守,是个能让兴台百姓甘心情愿为他立下生祠的人物。

押他进京,等于是替他歌功颂德了。

若是引得民间物议如沸,传来传去,反倒容易将他传成一个为生民开太平,却被皇权所容的悲情之人。

皇上决不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乐无涯摆弄着手指,说:“我没猜错的话,很快,邵鸿祯家里会抄检出大批银票珠宝和鸦片膏子;会有妓子、小倌出来告他行事不检;会有人跳出来,说他勾结其他官吏,判案不公,打着为民旗号,罔顾事实,一味偏向弱民,故意乱判公案……”

总之,先要毁去他的生前名,再送他去死,叫他一辈子无法为自己申辩。

以邵鸿祯的罪责,公事公判的话,他完全值得一个夷三族。

但他绝不会以勾结土匪、贩卖阿芙蓉的罪责而死,而是背着一身龌龊狼藉的小罪,“暴毙”于兴台。

乐无涯忍不住想,若是文赋不那么操之急切,该有多好。

若是他肯细水长流,徐徐治理,他与邵鸿祯、与齐五湖,说不好能成为真正的好友。

可惜,没有如果。

见乐无涯面色怏怏,项知节抿一抿唇,唤他:“老师,我渴了。”

乐无涯将案边的一碗温水端到他唇边。

项知节从碗沿抿了一小口,顿时咳嗽得惊天动地。

乐无涯一把替他捂住手臂,防着牵动了伤口。

项知节的眼底恰到好处浮出一层水膜似的泪,望着乐无涯,宛如明月笼烟,含愁带怨。

乐无涯看着心疼,打开门大喊一声:“如风!!”

院内静谧一片。

刚刚还在院里忙得有声有色的如风,此刻如同死了一般的不吱声。

乐无涯实在无法,只好折返床边,拿起小勺子,舀起水来,送到六皇子唇边,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抱怨:“二十三了啊。”

项知节含笑,抿走了一口水,丝毫不以为羞:

“嗯,二十三岁了。”

“……老师,还要。”

乐无涯认命地伺候六皇子时,仅与他们半个院子之隔的如风,正蹲在群花之中,低着头修剪花枝,旁边是被乐无涯一嗓子吸引来的秦星钺。

后者抱着胳膊,打量着前者:“我们太爷叫你呢。”

如风很平静地道:“主子有事找我,自会叫我;不是主子叫的,我用不着回去。”

秦星钺蹙起眉尖,琢磨着这话,越琢磨越觉得很玄。

果然,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几乎没有超出乐无涯的预想。

二十日后,邵鸿祯连一次堂审都未曾经过,就直接背上了收受巨贿、狎妓误事、兴众拒捕的三条大罪。

传闻,邵县令不知道这几盆脏水泼到自己头上时,还很能稳得住,只待上面派人来审他。

因着和吕知州交好,他知晓许多益州的秘辛。

乐无涯猜想,他大概是想等着上使到来,临堂检举状告一番,带走几个益州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这符合他的人生信条。

这份信念支撑着他,即使他掌上被柴刀砍伤的创口化脓感染,致使他高烧不退、神思困倦,他仍在勉力强撑。

结果,一个兴台县民因斗殴被押送入狱,路过他的牢房,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