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抬下巴示意玉蝉衣自己去拿旁边的那几个药瓶。“喏,新的聚灵丹,和剜心心丹,旁边还有一些别的丹药,是我拿这阵子养出的灵草炼出来的,专门为你而炼,只于你修行有益,你可以按照一日一粒的分量服用。”玉蝉衣拿起药瓶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走回到巫溪兰旁边,有些犹豫地说道:“师姐。”巫溪兰看着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玉蝉衣眼睛往外瞟了一瞟,忧心道:“我好像…我好像把师兄给弄哭了。”
巫溪兰闻言却是松了一口气,笑了一笑。
看玉蝉衣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很正常。"巫溪兰道,“我看到好多来我们这的剑修在和你比完剑后,也在不尽宗外面偷偷掉眼泪。”巫溪兰心道:小师妹如此惊才绝艳,她那个整整花了两百年拔剑都拔不出来的小师弟,看到自家小师妹天赋如此之高,剑术突飞猛进,自形惭愧,伤心落泪,也是可以理解的。
巫溪兰笑吟吟,玩笑道:"真是没想到,我们小师妹竞然有让这么多人为她掉眼泪的本事。”
玉蝉衣:“不…”
算了。
说起来很难解释。
玉蝉衣放弃了从巫溪兰这里问出点东西的念头。入了冬,与天气一起变得寒凉的,是玉蝉衣的剑意。若说前半年,她一直在因为微生溟说她那句“照本宣科,缺乏经验"的评语苦苦钻研如何叫自己的招式变化莫测,无法被人摸透她下一步的路数,因此常常给太微宗弟子多放几招,好叫他们败得不至于那么快,好陪她多练上一练,到后半年,却不再给太微宗弟子留任何情面。那些平素日里爱偷懒的、修习没那么勤快的,在玉蝉衣的剑下,连一招都撑不下来了。
他们不能、也不敢再来和玉蝉衣练剑。
和玉蝉衣练剑时,那股寒意凛凛、可破万物的杀意几乎扑面,远比承剑门这地界格外寒冷的冬日朔风更加刺骨,这不是他们这些仙龄低、修为低的修士能够承受得住的。
到后面,哪怕只是远远感受到玉蝉衣的剑气,他们都会一阵寒颤。
李旭偶尔会站到不尽宗的墙头观战,有时他会忘记自己站到这里的目的是要多去留心注意微生溟的动向,看玉蝉衣与别人练剑会在不自觉间入了迷。
他早就从自己安排在药田的那两个弟子口中听闻了那一夜玉蝉衣与微生溟的对话内容,自然也听到了玉蝉衣问的那句“只凭天赋,不够是吗”。之后这一整年,窥视微生溟之余,这问题也常常盘桓在他心头。
但看着修为日渐长进的玉蝉衣,李旭逐渐意识到一件事。
他并没有资格去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视野之所见,恐怕只有玉蝉衣,才配去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时光斗转又一年。
院里的藤兰树枯黄了两遭,玉蝉衣的灵脉在又一岁立冬那天,冲破了第二十四寸。
这一日,正在李旭在自己那布满奇花异草的居所中练剑时,听见段小丰回来的脚步声。
他收了剑,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回头,只见段小丰神情平静中带着一点黯然。
段小丰道:“师兄,我输了。”
“三招之内,十比十输。”
“我在她那,最多只能撑过两招了。“段小丰垂着眼说,“如今我们这儿已经没有人能够在玉蝉衣手底撑过三招,我觉得,她已经不想同我们练剑了。”段小丰抬眼看向李旭:“若是还想用陪她练剑的法子接近不尽宗,恐怕只能是师兄您去。”
李旭的神情却和他一样平静,他说:“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同段小丰对败给玉蝉衣早有预料一般,他也对今日早有预料。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李旭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确实来得比他想的要快。
去往不尽宗之前,李旭用连金泥拭剑,又用玉甘泉水洗剑,好好养护了一番他的剑。
次日,一早,他来到不尽宗。
玉蝉衣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等他。藤兰树到了冬天,树叶子都掉光了。她披着一身霞光,身上结着露水,仰着颈看向群山微微出神,像被露水涤湿的一片洁白花叶。李旭扫了她一眼,便知道昨夜玉蝉衣恐怕又是整夜都在练剑。
她应当已经知道是他来了,不然早该对院里进人有所反应,李旭开口说道:“昨日,段小丰告诉我,他输了。”“到如今,太微宗的弟子,除了我之外,恐怕无人能与你过上几招。”
“因此,我来了。"李旭抱拳朝玉蝉衣行礼,而后,亮出了剑。
“玉道友,请。”
集市上,人声鼎沸,热闹程度非往日能及。其间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大多是剑修,巫溪兰挤在其中,好不容易才挤进她想进的那家药店。“真是捅了剑修窝子了。"巫溪兰拂了拂身上的尘土,在心里嘟囔道:“每过一百年,快要到论剑大会,那些没宗没派的散修剑修就爱跑到承剑门底下来买剑买药,真以为这里的药和剑都是好的?哼。”
连承剑门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