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韶华为头名,次名是胡文绣,第三名则是容真,便是胡文锦都得了十五名。
而唐清居于第二十六名,马煜,魏子峰二人则在三十五名和五十七名。
在这里面,安望飞却落在了第一百五十九名,这个名次让安望飞有一丝不可置信。
至于那与徐韶华同住的五名学子皆是榜上有名,虽然名次不是很好,可却分外欢喜。
“华弟,我怎么……”
安望飞险险止住话头,他不想让旁人觉得自己太过轻狂,可是他觉得自己怎么也不会落在第一百五十九名!
徐韶华闻言也是蹙了蹙眉,他温声道:
“我陪望飞兄去看看排名。”
安望飞呆呆的点了点头,随后跟上了徐韶华的脚步。
府城与瑞阳县不同,那告示牌足足占了三丈长的地,这会儿一张张考卷张贴在那里,放眼望去一片黑白墨字,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批阅痕迹更是鲜明。
徐韶华与安望飞是在第四块告示牌处找到了安望飞的考卷,二人抬首看去,只见那上面被圈红之处较之左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望飞不由得攥紧掌心,他抿唇道:
“我的帖经明明胜过前者多矣,何故如此?”
徐韶华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朝前面踱步看去,不多时,他这才走了回来,看着安望飞的考卷,轻轻叹了一口气:
望飞兄,可否告诉我,你在作答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我想尽快把我知道的写上去。”
安望飞如是说着,他自知自己记性不比华弟,这样重要的考试,他自然不敢懈怠。
“可,望飞兄你便输在这个“快”上。”
徐韶华示意安望飞抬头:
“望飞兄,你且看你前面这名学子,他的字迹虽无筋骨,可胜在端正,而望飞兄的字……太急了。”
大周对于考生的字迹并无要求,但诸如一些草书、篆书者敬谢不敏,除非那草书者有书圣之风,若或可入主考之眼。
是以,考生一般会在楷书、行书、隶书中择一取用,其中隶书选择人数最少,楷书最多。
安望飞此番用的便是楷书,只不过因为他心急的缘故,既未曾做到楷书的形体方正、起收有序、落落分明,又不似行书的流利挥洒、擒纵得当、安雅得宜,乃是败在了字迹之上!
安望飞听了徐韶华的话,沉默了一下,仔细端详一番,不得不承认徐韶华所言非虚,他下意识的揉捏着袖子,苦笑道:
“终究是我着相了。”
那突如其来增加的律条着实害他不浅!
幸好昨日华弟当头棒喝,他醒悟过来,如今虽然名次不佳,可他仍有机会!
“华弟,咱们回吧。”
徐韶华没有多说,这样事望飞兄自己想通才可,旁人多说只怕有说教之嫌,反而适得其反。
况且,昨日他观望飞兄之态,应是已经想通了。
随后,回到小院后,安望飞果真与其他同窗们笑谈起来,等到用过了午饭,这才回到自己的房中准备休息。
而安望飞一进门,便看到自己桌上准备将新鲜的果子和点心,他拿起一颗樱桃,缓缓送入口中,皮薄汁多,让他一时唇角泛起笑意。
华弟说得对,一时得失算不得什么,这回弄清了自己头场败在何处后,安望飞的心反而放了下来。
翌日,便是第二场开考之日了。
一切如旧,等到第一次炮响之时,徐韶华和安望飞坐在明堂吃起了早饭,而躲了安望飞一日的安乘风这才终于露面。
“爹!”
安望飞连忙唤了一声,安乘风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将一盘点心放到了桌上:
“飞哥儿,这是你娘平日做点心的方子,我找了厨子做,你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
安望飞一愣,缓缓拿起一块乳糕送入口中,奶香味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口腔,他仿佛真的尝到了娘的
味道。
嗯,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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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望飞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安乘风:
“爹,我……”
“好了,不必多说,爹都知道,你只管好好考,你才十三,咱有的是功夫。”
安乘风含笑看着安望飞,如是说着。
安望飞听了这话,只觉得眼中热意蒸腾,半晌才压了下去,他轻轻道:
“好,爹,我会尽力。”
而就在父子二人说私房话的时候,徐韶华早就一手一个包子带着徐易平出了明堂。
不多时,看到面带笑容出来的安望飞,徐韶华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
“望飞兄,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第二阵炮鸣声响起,安望飞望着徐韶华笑了笑,二人并肩走到垂花门下时,安望飞不由得轻轻道:
“华弟,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