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出现了一丝异色,那异色像是一双移动的眼睛,将某些东西转达到了另一边。
玄羽庄主院的后山里,一个黑衣人站在树上,他手中悬浮的正是一个造影之境。
镜中之况,主院内所有的修士都浮现着,操控着造影之镜的妖兽道:“看来他们已经发现徐天宁手记中的解决办法了。”
“提前在里面的修士中下咒,是个完全正确的决定,江行风的速度比我们想象中快。”妖兽的模样如鹰隼,它站在黑衣人的肩膀,接着说:“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发现了血虫的特性,就是不知道那活尸是什么玩意,似乎是修士的驭使。”
黑衣人沉默着,奉主上的命令来收拾残局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些人不能简单对付,多亏主上留了后手,才能让这血瘟疫迅速蔓延。
“江行风确实是个有用的人物,徐天宁的手记只要到他手里,研究出解法只是时间问题。”黑衣人目不转睛,看着外边被修士们包围的院落,眼底多了几分深色:“那又如何,血瘟疫此局,千年前就在天虚剑门成功过一次,徐天宁当年找出解决办法,最后不还是只能看着亲友一个个死在面前。”
“就算他们知道方法,也难逃咒的掌控。”
用毒,用寒草,需要做到的只有一件事……那需要医修用灵力去逼血虫。
其他修士不像医修那样熟悉修士体内灵力脉络,能动手的人只有医修,只要医修动手,那么一旦咒杀发动,离得最近的医修会发生什么……所有的带着血虫的尸血近距离地爆在医修身上,直接毁掉能解决血瘟疫问题的医修,环环相扣,将所有阻碍瘟疫蔓延的碍事人物驱除。
哪怕他们拿出解决办法,再快也快不过他们操控这些人死亡。
主上说得没错,人就要死在该死的时候,想什么时候死,就得在什么时候死。
“不过,太慢了。”黑衣人道。
主上分明很看好江行风,徐天宁的手记都在他的手里,只是江行风这人行动起来未免太优柔寡断。
站在黑衣人身上的鹰隼看着镜中的造影之物,看向人群中没有动作的少年。
这个操控古灵舟毁掉天魔阵之人,观察这么久,似乎……也什么忌惮之处。
“主上特意交代的人物,似乎也没什么……”
突然之间,黑衣人眼睛一沉:“有人没动
。”
黑衣人的眼睛凛冽,迅速地掠过照影镜中所有,里面的医修行动缓慢,可周围的修士的举动在维护外围的冰阵,冰阵撑的时间太长了,包括着在院中的其中的人物,他不禁操控着造影之境巡视四周,所有修士看似在动,却好像没有动。
他看向鹰隼。
“我的造影能掠夺人心,被操控者都不能感觉到我的入侵,镜子没有问题。”鹰隼辩解。
黑衣人的动作很快,几只浮于他手上的血虫被他一瞬破坏掉,炸开的脓血滴落在地。
而不远处的玄羽庄院中,造影镜中所展现出来的景况,却如常,没有因为血虫的破坏而产生变化。
“不对!有诈!”
忽然间,黑暗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出,穿破层层山林的遮掩。
剑光掠至面前,动如惊雷,一下击破了黑衣手中悬浮的造影镜。
镜片破碎,碎片划过了黑衣人的眼角,鹰隼发出了惨叫之声。
黑衣人从树上急速掠下,避开了席卷而来的剑诀,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持剑而立的剑修。
什么时候——这人什么时候从院中出来的!?
在黑沉沉的黑夜里,竟然无形中多了难以估计的雾气,那些雾气如同山雾,又像是冰阵衍生出的冰雾,于阵法之中一路蔓延至周边的山林……这些雾气穿过了剑修的身侧。
黑衣人像是突然间洞悉了什么,扭头猛地看向了主院的方向。
只见玄羽庄小院的屋檐之上,雾气萦绕的幻境当中,少年独坐高处,在他的手里里此时微微浮现着一个小巧的灵舟,雾气在灵舟中不断扩散,悄无声息间掩盖了所有的地方。
高处的少年仰头看去,他的眼睛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瞳色,轮转灵眼满布其一,另一只眼睛被覆盖上一层深色,以他为中心,似乎有无数的雾气混浊其中,无形地密布在了所有的修士的周围,所有人像是存在于雾气弥漫的境况里。
如何达到一击必杀。
那就让所有人看到一层覆盖的假象。
上古幻境,不见神明。!
活尸静静地看着宿聿,懵懂的眼神里像是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它会用手拍拍宿聿的臂膀,信任地靠着他,“能杀!”
四周的修士灵气如常,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似乎在朝着宿聿这边,又似乎在看向另一处,这只眼睛可能藏在修士里,也有可能在外面,不动声色地把控着此间所有……一步接着一步,将所有人置于将要破除瘟疫的欢喜,又能轻飘飘地拿捏这样的欢喜,让欢喜随时随地变成绝望。
真是阴沟里的臭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