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指向他的证据,哪怕周围的同门想保他,却不能对不起已经无辜死去的同门。
几l乎是笼罩下来的铁证,唯一有可能行凶者,仅可能是徐天宁或者他。
可徐天宁配出疗愈血瘟疫之法,更多疑虑只能落在少年的身上。
‘师兄。’
少年拢着他有点长的衣袖,天虚剑门的练功服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太长了,长到那衣袖只能由着他拿来垫着案桌,最后被墨迹沾染,变成点点圈圈的墨点,但这完全不会影响少年的佳作,由他画成的阵法刻在小小的卷轴上,最后自豪地展现在他的面前。他像是对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任何兴趣,丢出院外的小木剑从小到大数十把,对剑宗无上的剑门秘法从无兴趣,最后木剑的用处变作阵法落点。
剑修挥剑成诀,他挥不成剑,便在剑上刻了阵法。
挥出去,投机取巧地过了训练,来了剑门却不学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最欢喜的莫过于在剑上刻成了新的阵法。
顾七站在那后面看,看着少年不外显的雀跃,感觉到自己提着剑往前走。
最后变成另一处的亮堂,少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变作老者沉声的交代。
“让那孩子离开天虚剑门。”眼前的景况恍然一变,顾七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他的面前,那是他的师尊,也是天虚剑门剑宗之长,当年将那游魂从凡间带回,一点点教养到了现在,“留在此地,或者屈服,无数的铁证只会将他压垮,剑门里其他宗门长老不会放弃查血虫一事,剑宗同门跟医宗同门的命,我们交代不了的结果他只能一人承受那十几l条同门的命,让那孩子离开,就有时间。”
“找不到其他人布阵的痕迹,若不是那孩子所为,布局者的强大与阵法造诣便不是剑门的阵修所能查探,有人趁着那孩子昏迷,篡改了他的阵法,修成噬魂阵,也只有如此,才会寻不到任何踪迹。”
天虚剑门内接连发生的事情,无数同门的身死的阴霾也同样笼罩在这位老人身上,他镇静地寻出解决办法:“所以他不能留在剑门,我们不知道剑门中是否还有幕后设局者的眼线,他留在这,若是一朝身死或再宗门内发生其他事,那时候我们再想保他,也无法与其他长老交代。”
“观一,你明白为师的意思吗?”
“医宗那边,我们会让他们长老想办法找到失踪的徐天宁,同时我会让云平去妖山之南寻奚老头,他是云平的族老,也是阵修强者,若他能找到篡改的证据,就能还这孩子清白……”
顾七头疼欲裂,梦境与现实交织间似乎有无数源自神魂的记忆涌现出来,黄粱梦会挖掘人最深刻的记忆,这些从未在他人生中出现的记忆为何会接连出现,梦境想要重现什么,黄粱梦想挖开什么。
恍惚间,顾七听到源自神魂里另一个声音的呢喃——
‘别逃出去。’
‘不能出去……逃出去,就没有人保护他了。’
逃出去后变成怎样了,徐天宁找到了吗,奚云平找到篡改阵法的证据了吗……顾七想到最后虚无之地外的一片黄沙,无数的修士围堵着他,鬼修没有任何的辩驳,笼罩在他的身上的无数阴霾化作了残忍,他没有任何怜悯,也不会顾及眼前
的修士是否同门,种种所有变作寂静的沉默,化作朝向同族的利刃,彻底地把那些骂名背负在了身上。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那个一心沉浸在阵法里无心无畏的少年,变成最后那副模样?
顾七的神魂之中,有什么隐隐撼动着。
这时候他忽然仰头,在不断重演的记忆里看到了一盏浮在众人头顶的浮灯,浮灯之上悠悠飘着什么,如同一只眼睛看着他,就像是在观察着此间的梦境,在看到那盏浮灯的时候,惊雷剑的颤动将顾七从那无尽的梦境中拉回。
他一抬手,神魂中无尽的剑意爆发,顿穿了那盏浮灯。
梦境涌出的情绪像是神魂中的悲恸,剑意穿破了黄粱梦的陷阱,神魂中呢喃声消失,不断加注的情绪变得明晰。
刹那间,顾七突然发现了那种源自神魂里无法解释的情绪是什么——
原来是遗憾与自责。
千年前的裴观一,没有保护好他,把他一个人留在那孤立无援的世界里。
“惊雷!”顾七闭目咬牙。
惊雷剑的虚影再次浮现,穿破梦境,剑主的剑心涌动。
与此同时,一只手穿破了浮灯,一伸手就紧紧地抓住了顾七持剑的手。
阴凉的气息随之涌来,梦境在浮灯的破碎中坍塌,顾七梦境里的少年消失了。
他微微抬头就看到少年另一张平凡的脸孔,阵纹像是被某种东西撼动,边缘黄粱梦的阵纹一点点地浮现出来,最后化作无尽的虚无,这场源自千年前的梦境被人打碎,取而代之是现实。
宿聿声音稍冷,顾七,把手给我。?_[(”
顾七毫不迟疑地伸手,在握住对方的手时,刺骨的冰冷穿过对方紧握的指尖传来。
方才被顾七刺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