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疯子。
正在屋内两人说着话,却其实心思各异的时候。
“咚咚咚。”
化妆室的门被人敲响,陈加的小脑袋探进来。
“瑶瑶姐,啊,许老师也在,许老师您好。”
“导演开始催了哦,马上要开拍啦。”
“好,”辛瑶点点头,抿了口奶茶,伸手拍了拍许惊玉,“我们该上班了,许老师。”
一起结伴出去的时候,外面天色是傍晚,下着细密的小雨,整个天空清透微暗,但算不上太黑。
这次拍戏的场地还在上次的园林式别院,接着上次没有拍完的戏份继续。
辛瑶穿着她民国初期时碧绿的上杉下裙,带着同色碧玉耳坠,站在廊檐下,看斜风细雨,水打青砖。
而后在她缓缓酝酿好的情绪里,新的一幕戏开始拍摄。
*
陆母的病,说严重是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严重的是她柔弱的身子骨,易病,难以根治,只能慢慢调理。
这还是中医更擅长,温思故也束手无策。
不严重的是这场小感冒,几粒药吃下去就能见好。
所以温思故看诊很快,没一会儿开完药,就准备回去了。
她这人性子有些散漫,回程时接过下人手里的伞,没要人陪,想自己走走。
却在走到院子廊檐下的时候,一愣。
陆家有钱,庭院装修的是也是极好的,郁郁葱葱像座园林。
站在廊檐下时望过去,院子里还修了座精致漂亮的假山,微风细雨打下去,清冷宁静。
但比起风
景,更吸引温思故的,是庭院里的人。
那人穿一身翠绿衣裙,撑着柄暖白纹花油纸伞,微提裙摆,在细雨的院子里正找什么东西。
似乎听见了人过来的声音,她撑着伞,微微抬起头。
也正是那一抬头,风徐来,伞微抬,她精致柔美的面容在伞面的光影下显露,微微掀起眼帘看过来时,那样温柔。
站在廊檐下的温思故愣了一下,竟有些失神。
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在她面前失了礼貌。
温思故收回目光,抬步走进细雨里。她有伞,但没打,就这样走过去。
“陆小姐,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陆端静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心想这人明明有伞,怎么偏淋雨过来?
有些局促,开口时声音细细的。
“我的簪子丢了。”
那簪子是生日时祖母送她的礼物,不算贵重,但满满是老人家对自己的爱意。
陆端静只怪自己粗心大意,怎么就给弄丢了呢。
温思故向来是斯文大方的性子,想也没想,便道。
“我帮你一起找。”
直过了好一会儿,这场绵然的秋雨都快停了,她们才终于在院子里那座假山池底,看到安静躺在那里的碧玉簪。
陆端静有些懊恼的想起来,呀,肯定是刚刚路过池边,她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的时候掉的。
“这可如何是好?”
陆老爷向来喜欢大而气派的东西,就连这假山池子也修的很大,虽不算太深,但也有半人多高呢。
今天还下着雨,雨丝打下来,惊走池里的鱼,着实是不好捞。
陆端静紧着手指:“我去拿网子。”
看着陆端静急切的脸,站在旁边的温思故笑了一下,开始慢条斯理解手表。
细雨微光下,她那双手更好看了。
解完,温思故将手表递给陆端静:“拿着。”
陆端静下意识接过去,眸光却还有些茫然,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呢。
下一秒。
便看见温思故一手撑着水池边,长腿一跨跃下去。
那一刻细雨飘洒,衣摆飞扬,她雨中的背影潇洒而凌厉,就这么扑通一声跳到水池里。
陆端静惊呼出声:“温小姐!”
急急上前去看。
却见温思故已经落到池子里,水淹没到腿中间时,内里的鱼儿被惊走,呼啦啦离开,水花飞溅。
她也不在意,弯下腰去捡簪子,便连袖子也湿了。
陆端静打着伞站在池边,看着她侧脸,雨珠里湿润的长发,飘起的衣角,苍白的手捞起碧玉簪。
那一刻在光影里,她的身影她的不拘一格,划破这座深沉庄园的拘谨封建,落在陆端静眼里心里。
然后温思故起身,哗啦一下破开水,像一尾自由的鱼。
手一撑,长腿跨到池边,轻轻一蹬就上来了。
捋了捋滴着水的袖子,那只修长好看的手,把碧玉簪递到陆端静面前。
“给。”
陆端静怔怔看着温思故的脸,愣了一秒才去接,指尖触碰到对方掌心,凉凉的痒痒的。
痒到心底。
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