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连在一起,声音尖锐,痛苦,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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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尖叫传到下人房的时候,已经很微弱了。
但听力敏锐的青铜玩家们还是注意到了这个叫声。
西瓜奶茶紧张道:“不会是无语妹妹出事了吧?”
清雨迟疑:“她那么强,不应该吧?”
西瓜奶茶坐起来,穿上外衣:“不行!我放心不下,她要是死了,我们的危险就大大增加了啊!”
清雨拦住她,“我们先找其他人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单独行动非常危险。”
两人打定主意,刚刚拉开门,便看见冬去站在门口,脸色灰白,嘴角带着微笑,一张恐怖的脸歪着脖子,对着她们。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动不动站在门口。
但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说过了,你们不允许进入这里。”
苏摇铃转头,春斜就站在她身后,苍白的脸,满是血疤的眼皮死死封住眼睛。
两人的影子落在铜镜里。
苏摇铃笑了声,“你让我别跟着你,结果你却跟着我,这算什么说法?”
春斜捡起地上被踹坏的锁,脸色微变,随后才道,“下不为例。”
随后,她重新将院门锁起来,督促着苏摇铃赶快离开。
苏摇铃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总觉得镜子里的画面看起来有些怪异,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她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阴沉的天空,有几只黑色的乌鸦飞过,沉闷,压抑,令人踹不过气。
大片大片的雨水忽然落在地上,紧跟着,就是密密麻麻的雨,将地面打湿。
这雨下的很快。
春斜说:“你在看什么。”
苏摇铃说,“你有没有觉得,有人一直在看着你?”
春斜没说话,但她的心里却惊骇万分。
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出苏摇铃说的那种感觉。
有一双眼睛,不,有无数双眼睛,在某个地方,正看着他们。
从始至终,没人和她说过这种话。
除了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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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夜里的灯火总是燃着的。
有人轻微咳嗽了几声,苍白的手不慎落笔,在纸上点染出几滴墨痕。
于是,纸上下起了“雨”。
“能看见我吗?”
低沉,虚弱却很好听的声音响起,尾音很淡,很快飘散在黑暗里。
“那,你能出来见我吗?”
没人回答。
风吹动烛火,他有些自嘲的笑声轻轻响起。
即便是书上的文字能自行改变,即便是里面的内容不受他的控制,那也还是字罢了。
无论文字如何变化,无论剧情怎么发展,无论出场的人物有多少,都只能停留在纸上。
他怎么会想,书里那抬头看天的女子会出现在他面前呢?
荒诞,离奇,自己都认不出嘲笑的想法。
但他也忍不住想看看。
那样大胆,聪慧,又处变不惊,敏锐的女子,会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真如她出场时,纸上所写——
“肤如凝脂,灵眸善动,虽然少言,心里想的,却比谁都通透。
哪怕这夜间出来,端着铜盆,去一面面铜镜地擦拭着,去穿过阴风阵阵的回廊时,也从未露出半分胆怯,相反,她似乎还有些期待。
期待着,这阴宅的秘密被逐一揭开时,会是如何光景。”
既然见不到他,那便去见书里的他吧。
于是,他落笔写道——
“井中的东西等待着,等了许久,久到自己都忘记了时间。
但很快,便用不着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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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正时分。
夜色沉如水。
下午的一场雨来快去的快。
随叫随到等人还有蚯蚓后遗症,不敢走湿润泥土的地方,好在徐宅大部分地方都铺了石砖,尤其是回廊上。
西瓜奶茶问过苏摇铃,要不要陪着她去做任务,毕竟夜里去擦那些诡异的铜镜,实在是不安全。
但苏摇铃拒绝了。
任务得一个人做,这是春斜所说的,倒不是她想老老实实干活,纯粹是觉得一个人的时候撞见鬼的概率更大。
别的玩家:鬼呢?快跑!
苏摇铃:鬼呢?怎么还不来。
于是,她哼着小曲,端着水盆,往第一面镜子那儿走去。
第一面镜子擦完,什么也没发生,怪声也没有。
她端起盆子,往前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几眼。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