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布置弓箭手在山上,他们的任务只是堵住南边的出口而已。
那山上的弓箭手,此刻扔下火桶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伏军!
韩人可以死,赵人也可以死,
只要成为最后的赢家,没有什么人不可以被牺牲。
高山上,赵字旗飘扬,赵详一身甲胄,默然的看着脚下即将被活活烧死的秦军。
郑红是从邯郸来的没错,但在廉将军的计划里,他也是诱饵的一部分。
孟大等人引诱秦人进入山谷,郑红等人引诱秦人进入山道。
他们都是诱饵。
他们舍弃了界牌岭,放出了诱饵,兵行险招,就是为了重创南边的秦军。
但秦人的数量,怎么会只有这么几个。
界牌岭是受不住的,高平关已经告急,在界牌岭匆匆修建起来的工事只能拖住秦人,不能击垮秦军。
所以,才有了这一招。
秦人也的确上钩了,按照探子回报的消息,秦人的军旗飘扬无数,除去军旗之外,还有部分秦军隐蔽的行军,数量绝不少于三千人,再加上高调行军的那部分,少说也有四千人。
一个迟早被攻下的界牌岭,几百韩人赵人的命,换四千秦兵,是不亏的。
战场上,无非就是人命换人命。
但赵详不知道——
苏摇铃的“眼睛”比他们的探子还要多,不仅数量多,还能飞天遁地,她只需要找到这些赵军的探子,再利用切尔诺斯的能力,施展一些小小的幻术,就能让赵军以为自己钓到了大鱼。
*
丁进喜欢听师父说话,虽然听不明白,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师父说,天下人的命,都不是他们自己的命。
丁进问,那是谁的?
师父说,说了你也不明白是谁,反正不是你自己的。
他十一岁那年被师父捡到时,快要饿死了,旁边还有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小乞丐,后来成了他的师弟,也成了他的仇人。
那是一个很寒冷的冬天。
丁进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冬天。
师父看见他饿的快没气了,给了两人一人半块面馍,他吃的太快,差点被噎死。
“慢点,”
师父问,“你们父母呢。”
师弟说:“变冷了。”
就是冻死了。
他回答,“阿父打仗去了,阿母睡着了。”
一个死在战场上,另一个死在病榻上。
师父叹了口气,“以后你们跟着我吧。”
“你叫什么。”
“丁进。”
“你呢。”
“郑,郑……”
“行了,跟我走吧。”
两个孩子跟着他,走过崎岖的山路,走过萧条的市集,走入偏远的山涧里,没有了亲人,彼此就是亲人,没有了父母,师父就是父母。
谁也不知道数年后,他们会是什么模样。
**
“师父,为什么要杀师弟,他什么坏事都没做。”
“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所以我不能杀他。”
“我不明白。”
“如果有一个人,未来会做很多恶事,害死很多人,但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做,你能为他定罪,要他去死吗?”
“不能,但是……”
“等我死后,他会吃掉我的尸体。
届时,你就可以杀死他。”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孩子。
不要吃人,哪怕你快饿死。
不要去雒水,也不要让你师弟去。”
“天下人的命,我死后,交在你的手上。”:,,.
毕竟他们要的只是引秦人过来,没必要让所有人都死。
她疯狂的往前跑,摔倒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脸上都是被河边石头磕碰出来的伤口,身上也是,但她只有一个念头——
再跑快一点。
终于,前面的火光近在眼前。
他们有数百人的兵力,其中既有韩人也有赵人,领兵的是从邯郸来的红先生,这一场仗是必胜的,她只有一个愿望——哥哥能活着。
前面就是一条狭窄的山路,两侧都是高山,山路的尽头,是那被选为陷阱的山谷。
但孟九沿着山路往前走的时候,却发现——
赵兵在后退!
她撞到一个人,是给她喂水的人,那人脸上多了一道骇人的伤口,一只眼睛瞎了,他抓住孟九:“你怎么来了,快跑,快往回走!”
“怎,怎么了?”
那人说不出来,只是叫她快走。
“红先生呢?”
“他正在和秦人作战,天上有白光,快跑,白光会杀人!”
“我哥……那些引秦人过来的韩人呢?”
“死了,已经全死了,快跑,你现在跑还来得及,你已经被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