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齐寒山这些年为方家做的事,桩桩件件,有据可查。就是老祖在地下审我,我也抬头挺胸,问心无愧。”
“你们说我不配当方家人,那这方家人,我不做也罢。”
将腰间的供奉牌摘下,轻轻的放在桌上,往前一推后松手,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里。
“什么态度!”他离开后,有人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
却还有人对大长老提议,面露阴狠:“长老,此人与我们方家已经不是一条心,是不是该……”做了个抹脖子的东西。
大长老复杂地叹了口气:“你当我想忍他,若是老祖还在……”话音很快一转,“现在方家就只有我和他两个元婴了,族内,已经再经不起一点波折。就由他去吧,三日后的听证会,你与我一起前去。”
“还有,会上的事情,堵住风声,族中已经人心不稳。有那些妖言惑众扰乱人心的……直接杀了便是。”
有大长老这句,后面确实杀
了几个人,方家也看似稳定下来。
只是各个神经如绷紧的弦,只需施加一丝外力,即会崩塌。
而这一丝外力,便是听证会。
有宋家的推动(这种事当然少不了他们啊!),听证会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四域百姓的耳中。
那是一种空前的热度。迄今为止,任何地方的仙品署都没有一场听证会受到如此热切的关注。
东域仙品署也没有藏着掖着,甚至大方表态,确有此事。
他们将会重审当年瀛洲旧案,若真有冤屈,必会给清白者一个交代!
“给清白者一个交代,这交代着实来得有些太迟……早干嘛去了!”启荣撇嘴说。
“对仙品来说,现在才是最适宜出面的时机。若出面得太早,他们便早早与秦家捆绑到一起,失了公正之名。若是出面太晚,又会失了民心,引起民怨。现在,却是正好。”唐子凤不带感情色彩地点评。
秦如清躺在一个靠椅上,窗外的晨阳正好在她身上薄薄披了一层,衬得她的皮肤像乳一样莹白透亮。靠椅微微晃动,她嘴角微翘,看起来一派悠然。
“妹妹,你怎么说?”启荣探头。
“我能怎么说?”秦如清睁开眼睛,“我觉得挺好啊,风家不是把他们能做的都做了吗?当初去救老祖的传送阵,还是她们家提供的,凭这点,他们秦家就记这份恩情。”
“可是,可是……”启荣嗫嚅,说了半天又说不上来名堂。
秦如清微笑:“你是觉得风家太‘精明’,太‘计较’了。总让人心理不大舒服,是不是?”
“对!”启荣狠狠嗯了一声。
“收了这想法吧!现实又不是话本子,不是你小时候看的秦傲天的故事。他们凭什么要事事以你为先,要照你舒服的想法做呢?”
“道理虽如此,可总让人觉得有点难过呢。”
“我不难过啊。从来就对他们没有期盼过,因此有点意外所得,就都是惊喜了。”秦如清说着,又蹬了一下摇椅,悠悠然然晃起来,当真没一点沉郁之气。
启荣唔了一声,像是在消化秦如清的话。而唐子凤,黑沉的眼眸落在秦如清的脸上,露出一抹沉思之色。
从来就没有期盼过吗……
唐子凤想说些什么,却忽而听见庭外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朝窗外看过去,正好看见陆薇掠过的侧脸。
陆薇奔进来,一手把着门框,面上带着丝惊喜说:
“老祖,老祖醒了!”
秦如清一下子从摇椅上坐直了身。
-
秦玟萱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觉得她该是死了。元婴渡劫被强行中断,又受了方老怪的重击,该是活不成的。
秦玟萱其实很平静,她昏迷之前最深刻的想法是:没有自爆成功。
就这么想了一会儿,鼻端突然传来一股药香,秦玟萱鼻子动了动,她本就是丹道大师,很快就想出了这药的十
几种用法。
……等等,她的身上,似乎被细致包扎过?
秦玟萱听到一阵窸窣的响动,扭头看过去,竟然看见了陆薇那孩子。
她长大了,自有一股清丽端庄的气质,手里端着一个瓷碗,正一脸震惊地盯着她。
秦玟萱试图露出一个笑。结果这孩子疾走几步,把药碗往床边的小几上一搁,竟然扭头就走。
“老祖,我去找清清!”
清清啊。
秦玟萱听到这名字,心里一动,嘴角第一反应就是上扬,莫名感觉欣慰。
欣慰什么呢?
她没死。可化神老祖手下,她就算不死,也应该被囚禁看押起来,怎会如此舒适安逸地被人照顾呢。
又看见了陆薇,很显然,她被救下了。
可谁会来救她?谁又能有这个本事将她救下?
答案或许只有一个。是清清啊。
多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