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沾合草长到现在,水木灵气都是严格五五分的,倒是给她留了不小的余地用来转圜。
王管事也和她说过,药田和灵谷田一样,碰上暴雨了,能保证一部分完全合格就可以了,而且药田的合格比例还可以再多往下降一些,她这一亩沾合草,收得六十株合格灵药就算是能交差了。她名下三亩田,要求就是有一百八十株合格灵药。
她心里转着念头,运起御风术半点也不耽搁地往药田里自己的小屋走。
饶是她跑得飞快,刚走到一半,她还是让豆大的雨点砸中了。
从第一滴雨落下,到雨势变大,中间几乎没有一点过程;沐寒刚觉得自己头顶凉了一下,耳边便是一阵雨滴砸落的沙沙声了。
沐寒没有犹豫,在自己头顶直接撑了一尺见方的一个小水幕,那水幕与她头天晚上凝出来的小火球一般,稳稳地跟着她走,只是她跑得极快,那水幕遮得住头顶,身上却也难免被迎面撞上来的水滴打湿。
待到沐寒进了屋,她身上外衣和鞋已是湿了浅浅的一层。
沐寒进了屋,关上门后便直接打开了窗;这场雨来势汹汹,她到家门口的时候,地上已经铺开一层雨水了。
今天大半天都是阴天,屋里也是阴沉沉的不够明亮,这会儿下雨了,屋里竟反而被外面照进来了一股黄黄的光。
沐寒起初以为是天上的云层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厚重,所以下了小半刻的急雨后,就云层消磨露出天光来了。但她往窗外看,却见外面地上也是黑上浮着微黄的暮色,头顶的天却还是阴沉沉的灰霾之色——只西边泛着点红色。
云层看起来还是即将压倒下来的厚重模样,屋顶雨滴击打瓦片的声音只见其愈急愈激而不见其稍有减缓,地上尚未积出水,但沐寒现在确信,这仅仅是时间问题了。
她现在大概是可以确定了,这场匆匆而来的暴雨绝不会匆匆离去。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怕是不能善了了”。
……她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她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随后又担忧起来。
不知道这场雨下多久,
她权衡一番。最终决定今晚不睡了。如果明晚之前雨能停,那她还是能在田里支撑到雨停的,如果不能,那到时候她再回来休息。
她顶着斗笠拿了蒲团出门,在自己的三亩田正中盘膝坐下,几息后,一张一丈长宽的水幕在她头顶三尺的地方张开,而这水幕还在缓慢地不断拉伸,直到半炷香后,完全罩住沐寒的这三亩田地。
当初要是把地划成品字型就好了。那样还能再稍微轻松一点。沐寒忍不住想。
这水幕看着壮观,但实际上练气四层的修士几乎不可能把水幕撑到三亩大;沐寒练功刻苦,但有几个底层的年轻修士不是拼命在往上爬?
她能把水幕撑到这个地步,完全靠的是暴雨的天时;而且这水幕也与平日里斗法或是练习时的水幕不同。
平日里的水幕,若非是刻意取湖泊溪流之水,则皆是水灵气凝聚而成,练气四层修士的极限,也就是三丈方圆。而眼下这仅仅是为了挡雨的水幕,却是直接接了天上落下的无根水壮大自身。
沐寒撑起水幕,法力没消耗多少,神识耗得飞快。她算着自己大概能撑三个时辰,三个时辰,田外的雨水应当不会漫进来太多;等三个时辰后,她再修炼土系法术,压一压水灵气和普通水汽。只是田垄外的雨水要真的没过田垄了……那才是真的麻烦。
希望这场雨明早就能结束吧。
她摇摇头甩开这些想法,回屋把三分之一的蜜饯包了起来就去找潘姐了。
等她从潘姐那里出来往回走的时候,天上已经开始打雷了——或者说,要不是她听见外面打雷了,她也不至于刚在潘姐屋里坐下就匆忙离开。
潘姐听了雷音,心里倒不怎么慌张;且不说雷阵雨不一定就是暴雨,灵谷灵药被几场大雨淋一淋问题不会太大,单就说见识,她是灵庄上的老人了,从练气期一层到现在,她在灵庄上呆了八年了,中间也碰见过整日整夜暴雨的时候,累是累,但不至于被暴雨连累到一个月的薪资。
沐寒心里就有些担忧了,无他,她地里的沾合草,最重要的就是水木平衡,受暴雨的影响可能远比灵谷大。
劣质的雨水,可能会使沾合草变成四成水,四成木,剩下两成则吃不进去任何灵气全是水分的状态。这样的沾合草其实也是水木平衡可以正常入药的的,但药性会被削弱很多,处理也更费工夫,所以单株价格会暴跌,而这种价格暴跌的沾合草,在灵庄采收的时候,自然也是不合格的了。
沐寒不由得庆幸起来,之前她并没有藏拙,她地里的沾合草长到现在,水木灵气都是严格五五分的,倒是给她留了不小的余地用来转圜。
王管事也和她说过,药田和灵谷田一样,碰上暴雨了,能保证一部分完全合格就可以了,而且药田的合格比例还可以再多往下降一些,她这一亩沾合草,收得六十株合格灵药就算是能交差了。她名下三亩田,要求就是有一百八十株合格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