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字:“塔主须沐寒,黎家血脉,混元灵根,无修为,澄明之心。”
伯赏眉毛动了动:“你竟有资质神通……还是澄明之心,这样省事了。”
“敢问资质神通是什么?还有澄明之心,这个我也不知道。”
“资质神通,嗯,凡人赶路,脚程有快有慢,但再快的总不能和骑马的相比,至于骑马的,肯定也不如坐轿子或者坐马车的来得舒适。我这样作比略有不适,但资质神通这种,就和妖族的天赋神通一般,妖族是‘别人一辈子都修炼不出的东西你天生就有’,修士的资质神通则是,某个方面的知识,旁人花费一百年时间可能不及你三二十年学得通透。当然,不同的资质神通对应的方向是不同的。妖族的天赋神通出生时就确定了,我辈修士的资质神通,有天生就有的,亦有后天偶然修成。”
“那澄明之心——”
“这个恕我不能为你解惑了。”伯赏微笑道:“澄明之心是最玄奥的一种神通。你的天分究竟在哪里,还是得你自己去感受。”伯赏并没有说实话。
但是说谎比说实话更加……对须沐寒有利。
如无意外,澄明之心不会半路夭折,但是最终成就有高有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去试试,对须沐寒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不过你血脉是黎家的,”伯赏转开了话题,“太古有九个得天独厚的大家族,纪林丁黎陈,韩元莫白,每一族的血脉……但凡是血脉觉醒了的族人,都会比旁人有些与生俱来的优势。太古九族的血脉很是奇特,觉醒前我们都说那是死水,觉醒后才称作是活的血脉。你放心,你的血脉必然已经‘活’过来了。只有觉醒血脉的天灵根才会被她设置的阵法抓到这里来,只不过,你应该是近两日突然觉醒的,不然你三岁的时候,我和无主的神秀塔就应该已经找上你了。至于神秀塔为什么只认丁黎莫三族……这个你现在知道也无用,反而影响心境,你只要记得,太古九族不说同气连枝起码也是亦敌亦友,她的这个设置只是出于大局需要,并非族间存有龌龊。”
须沐寒听得认真,但还是中途走了下神,太古九族的姓氏是按什么排的顺序?前五个姓氏还好,这后面四个……
含冤莫白?
“黎家血脉,神识修炼上会比旁人更顺,丹道,确切来说是医道,天赋不在顶尖也在一流之列。”伯赏再度微笑,这个笑容似乎很放松:“神秀塔能开启到什么状态,和你的神识关系很大,我医道不精,但丹道,我当年是唯一一个接近丹仙的丹道大宗师。你日后想学,我可一路把你教到宗师。”
但须沐寒的关注点却又放到别的地方了:“丹仙?苍歌你用了多少时间?”她其实想问问伯赏究竟多大了,她刚刚还真以为伯赏年纪不大。
她脑子里有神秀塔本身相关的全部基础信息,其中自然难免涉及一些常识,就比如,丹道大宗师在丹术上的阶位等同于化神期修士在修炼上的阶位。
“大概二十岁开始,一直学到我肉身陨落前五十年不到吧。”才五十年?没等须沐寒诧异,伯赏又补充了一下,“我肉身陨落时是一千九百多岁。”
是断句的问题啊——一千九百岁?须沐寒突然哭笑不得。这叫没大多少?不过她和伯赏的确是同辈,这样想,差多少年岁也确实没什么实际的意义。
“……苍歌,”须沐寒突然把话题转到了伯赏身上:“我刚知道修仙的事情,你现在是属于鬼修吗?”她不知道这个问题过不过界,但伯赏现在的样子似乎……然而不如鬼修状态好——鬼修的身体,起码该是凝实的。
伯赏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须沐寒会问这个问题,随后摇摇头,也不见恼怒或者尴尬:“我不是,我现在是神魂之身,即阴魂寄托于元神。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没了肉身只能转世、夺舍或者成为鬼修,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元神已经化为元婴,阴魂可以以元神为基得以保存,这时就可以有很多时间来周转,比如,请丹道、器道的宗师以宝物炼制一副与自己原本躯壳相同的躯体。”他停了一下,随后又道:“我的肉身是渡劫没的,当年我正修炼到大圆满,没准备好渡劫所以没有立刻寻求突破。岂料……一场大战,我战中没能压制住修为,竟当场突破引来雷劫。我本就没准备好,又在战场上受了伤,雷劫扛到一半,肉身就彻底毁了,我元神避入自己的洞府法器里,但是……若不是前任塔主把我和我的洞府一起收入塔中,掩蔽了我的气息,我便彻底陨落了。”他对九凰的称呼很生疏,但发生的事情却说明两人关系似乎并没有太过僵硬。
……莫非所谓第十层就是伯赏自己的洞府法器?须沐寒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地方上来。
“那苍歌你现在是以神魂之身在修炼吗?”
伯赏再次摇头:“我只是在陨落的边缘上,哪有什么修炼不修炼的。修炼对神魂之身来说,就是不断地聚集灵气延缓元神消散阴魂转世的时间罢了。”
须沐寒没想到他处境竟这么糟糕,一时讷讷无言。
伯赏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复又笑道:“你也不必为我担忧,只要我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