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股水流,冲刷的力度在减弱。
十分明显地减弱。
就好像是中过某种手段后,暂时还没完全从影响中脱离出来。
她也来不及确定是不是了;对于不怎么表现自己、十分配合公务的须修士,白星云虽然没什么印象但但凡想起来她这边都是比较有好感的。
也就比较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须修士没有存心把人废掉,相信关修士身上不会因为刚刚的冲突而有让这趟行程变得更加棘手的问题。
她直接安抚关修士道:
“你这不过是斗法后伤势尚未完全恢复,对方道法影响依旧有存留,过些时候便好了。”
不知是有意是无意,她特意没有点出关修士实际遭遇的究竟是何种情况,也就让不少关注这边的人继续一头雾水,猜这人究竟还伤到哪儿了。
刚刚还怕这事被别人听说的关修士,此时却无暇为这个细节感到庆幸;他紧张地问:“白师姐,那我这伤大概什么时候见好?”
而白星云,她已经大致确定了人的状况,领队的关怀便也就到此为止了;她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下脸来:
“关道友,之前你耽误行程,又在外头惹是生非引旁人关注我们,这些我都不追究。
“你虽尚未有直系师承,但经年耳濡目染,到底也算是名门出身,如何干得出这样事来?
“倘同门在赏风景便也罢了,可那已然打坐参悟的人旁边,你居然凑过去招呼、还大说大笑,后续更是拿高阶法器发出声音惊扰对方。
“这也亏得是同门,亏得对方没有往深追究,不然,你要如何收场?
“前辈看重你,你却在外头这般无礼冒犯,牵累前辈门风,你心里如何想的?”
一席话,白星云说得疾言厉色。
沐寒听着这话,只觉得有意思;这关修士,恐怕啊,是除了那个器堂长老之外再没什么很有份量的依靠了。
白星云这么说话,大概就是在了解关修士真实处境的情况下,有意要把他和那长老之间的关系搅合“黄”了。
听听这话,都连累人家门风了。
这种徒弟,但凡不是已经过了明路拜完祖师的,谁还敢继续要了?
就是不知道说这些是白星云自己的私心,还是有心对她示好了——关修士若真是她猜的这样,只能靠这个长老,那么白星云回去“实话实说”让长老不想再要这个尚且不名正言顺的徒弟,便算是给沐寒解决掉后续可能存在的麻烦了。
关修士一时好像还没有想到这么多——即便沐寒刚刚已经算是对他点明这一重风险了,但此时此刻他只将白星云视作救命的浮木,完全没感受到白星云话音中隐约潜藏的危险。
“接下来的几日,关道友便谨言慎行,莫要再有如是荒唐行径吧。”
这话听着客气,实际却已经代表一种变相的拘束、关押。
所谓谨言慎行,无非就是老老实实跟着所有人一起活动,少说话,别提意见,一言一行都跟着领队的意思走;再有是非——
“如再出现道友给大家惹来麻烦,又或者对哪位道友构成冒犯,休怪我不讲情面,走到半路宁可停了这趟公务也要将道友送回去了。”
白星云面无表情地说着,关修士听了脸色一发苍白。
“再者,关道友,虽说今日闹得不算愉快,看着又像是你吃亏,可到底,道理是亏在你这里的。
“须道友如今正忙着,你若长了心,日后可要去她面前赔礼致歉。
“再者,章道友今日虽未曾来得及表态,但你也莫要忘了,今日你冒犯的人中,亦有她一个。”
简单处理掉关修士之后,白星云也没有往峰顶上靠;她十分识趣地只当那两位是真的八风吹不动,发生了如是大的冲突后还很快便坦然放松,顺利入定,不去打搅。
只是她也没有立刻离开这附近。
她眼光落在半山腰上,在这场闹剧中若非被沐寒点名否则毫无意义的那个人正在彼处。
白星云到底没有去找于涡,也没有再传音说什么,只不过她眼神内容却十分丰富。
说不上是震惊,是看不起对方,还是对自己的处境唯有苦笑。
于涡能办出这样的事儿——这根本不符合于涡原本的头脑。
这只能说明,在于涡眼里,她这个对手,如今已经不太值得慎重对待了。,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