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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那一位传说 改造营10

重新做好的半截螺丝尾部太小,没有任何支撑力,根本不可能在墙上挂住,章驰将假螺帽放进孔洞后直接用手按住螺帽的边缘,一点点将螺帽跟香皂盒融合在一起。三个——准确的说是两个半螺丝已经完全够支撑一块香皂的重量,这一个变成皂盒一部分的假螺帽没有任何突兀之处。

门外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

手拧金属非常耗费体力,做完这些,章驰已经满头大汗。她将偷来的螺丝装进兜里,拧开门正要出去,身子一顿——

洗完澡出来,地不应该是干的。

从矿洞和农田过来的犯人挨个进门,水声接二连三地坠地。

章驰取下淋雨喷头,打开水龙头,将地面淋湿,又拿出肥皂搓了搓手,香味四溢,再将皂盒,隔板,到她身高位置的所有地方都用水淋了个透,关上龙头,出门,一气呵成。

吃完饭,章驰立刻回了宿舍。锁紧门,坐到床上——狱室的桌子都是正对着房门中央,从门口透风的小洞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她背抵在墙上,坐在靠门的那一侧床头,刚才进宿舍的时候她垫脚看过,这里是完全的死角。虽然通常情况下,狱警都只会在10点钟出现在宿舍楼,但保险一点总是好的——而且,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除了狱警以外的人出现。

章驰掏出螺丝夹在两手掌心,用力搓开。五分钟后,搓出了一根长过手掌的单头针,比一般的针粗,比编织针细一点,一头是五角螺丝的头,另一头是非常尖锐的针尖,章驰翻开床头的《积分讲义》,拿着“螺丝针”在编者“周宇”的名字上用力往下一戳。

顷刻之间穿透半边讲义。

章驰收起针,蹲下身,用力从地上抬起单人床的床架。床架由中空的金属管焊接而成,章驰后背抵地,斜将螺丝针收进了左侧床架的金属管里。

她拍拍手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床架,目光落到了地板上一个很小的圆孔上面——常年没有挪动过的床脚,地板的颜色已经跟周围的明显不一样了。

她蹲下身,再调整了一下角度,直到觉得没有任何问题,终于开始洗手。

任何帮派诞生伊始都是为了抱团取暖,没有人想整日活在明枪暗箭之中,他们选定了同伴,约定同伴之间不能相互动手,于是他们少掉了很多的敌人。但帮派的规格需要有限度,不能太少——无法形成威慑,不能太多——如果太多的人加入了这个帮派,那么谁来当被杀掉的那个呢?

弱小的人拼命想要加入帮派,帮派拼命排斥弱小的存在,他们的生长需要这些耗材。一批又一批来监狱的犯人,他们一旦察觉有利用价值的对象,就会拉拢进入帮派补充有生力量——帮派互斗,一定会有伤亡。

但死得最多的是帮派的人吗?未必。

两个针锋相对的帮派就像两条大鱼,大鱼一旦碰撞,就是腥风血雨,两败俱伤。他们会避免碰撞,转而去吃那些毫无防备的小鱼。

110和888都在说谎。

什么死的红章,都是给自己抬价、压别人一头的噱头。

他们这样想拉拢自己,就是因为不想跟对方有什么碰撞——他们在寻求和平的增长力量的方式,在没有把握将对方吞掉之前,他们不会轻举妄动。他们害怕折损实力。

她很重要。如果她是两边的首领,她不会这么快就下手,假设没有一击即中,反而让她投靠了另一边这么办?她会再观察一段时间。但也不能保证——有些黑邦做事是不留余地的。

除非她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实力,让他们忌惮,害怕,产生那种,如果杀她可能会折掉很多帮派的成员,那么这件事就不值的信念。她也要成为大鱼。

站在镜子面前,章驰打量了一下自己这张脸。

年轻,朝气。

陌生。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她不像是异血,无论是杂志上说的还是她见过的任何异血,没有任何一个是像她这样的。她也不是改造人,她察觉不到自己身上经过改造的神经,更何况,她能够在矿洞里面作业。

她的身体强壮得好像一头牛,长期接触蓝鸣沙矿,一次也没有头晕目眩。

她是怎么进监狱的?没有人来告诉她。她是红章,一定是犯了很重的罪。

可是一个这个年纪的女孩,能够犯什么样的重罪流放到垃圾岛呢?

她原本是什么样的人,她有家人和朋友吗?她可能隶属于什么组织吗?

她一无所知。

她唯一知道的是,这是好不容易的新生。

她没有理由倒在这里。

她一定会出狱。

“他是不是告诉你我们杀自己人?”肌肉男说。

章驰拿着针线包的手一顿。

有一瞬间,章驰觉得自己来到了人才市场。两个HR不断的报价和拉踩同行。并且对彼此的竞价套路了如指掌。

肌肉男说:“他也只会这一套了。猛虎要什么没什么。他们收留的都是社会垃圾。”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