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天起,李家人就知道他们送东西的事被罗梅娘知道并且阻止,他们也心疼大牢中的李华林,可东西送不进去谁也没法子,只能先委屈他一段,等到罗梅娘没盯得那么紧后再往里送。
本来都说好了的事,他却突然要出来。李母霍然起身,急切地问:“他怎么了?”
来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的不知,一得到消息就回来报信了。对了,二公子还说,他宁愿被剖腹,也不要呆在大牢。”
听到这话,杨氏心下一喜:“爹,娘,这可是二弟自己选的!”
事实上,李华林将家里害成这样,李家人心里都有点怨气,之所以四处奔忙救人,是怕他真的蹲着大牢牵连家里几十年。不过是他如今特别凄惨,李母才对他怜惜不已。
因此,杨氏的想法虽然大胆,又有些狠。李家夫妻面上没吭声,其实心里已经被说服了。
夫妻俩对视一言,李父问:“你说呢?”
李母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擦了擦:“儿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是一家之主,你做决定吧,不必问我!”
李父无奈道:“若我直接将他接出,你又该说我为了生意和名声不顾儿子性命!”
这话惹得李母瞪了过去。
李父得知她也做下了决定,便不再迟疑,道:“收拾一下,咱们去罗府。”
楚云梨回到家里就不再看账本,而是抽空陪着罗父和孩子。三个月的孩子已经很会笑,罗父逗得起劲,气氛正温馨呢,就听说李家人到了。
罗父冷哼了一声:“扫兴!”他摆摆手:“不见!”
李家人铁了心要把人接回来,当然不愿就此离去,于是,隐晦地表露了一番自己的意思。
罗父一脸诧异:“他们真的愿意接李华林回来?”
接回来可是要剖肚子的!
管事道:“李老爷是这么说的。”
父女俩对视一眼,楚云梨找来了奶娘将孩子抱下去,吩咐道:“请进来!”
李家人进门,也不废话,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李母一直没开口,都是李父在说,见罗家父女不松口,他咬牙道:“就依你们所言,回头我一定照你们所说的做。”
罗父面色复杂。
楚云梨强调:“这可不是我逼你们的,是你们自己愿意的。”
“是!”李父认真点头:“这是我们李家人和李华林自己的选择。他做错了事,本身就该受惩罚,怨不得谁。”
楚云梨欣慰:“这话才对嘛。”
当大人听说两家愿意和解时,特别失望,他早知道女人会为了孩子退让,心里失望之余,并不意外。
当下就松口放人,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罗梅娘身为妻子愿意原谅夫君的过错,他便只能干看着。
时隔多日再见,李华林整个人瘦了一圈,浑身狼狈不堪,刚出大牢时,还被外面的阳光给刺着了,他回头看到楚云梨,眼神中满是憎恨:“罗梅娘,你这个毒妇。”
楚云梨扬眉:“本来我还在想要不要放过你,结果,我放你一马你却不知感恩甚至还恨我,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她转身:“回吧,你们自己看着办。”
上了马车后,又回头:“我胆子小,就不去看了,到时肯定遍地都是血。当然,我会找大夫去瞧他到底伤得有多深,如果不够……那我会重新把他送进去。还是那句话,你们不教好他,那就让律法来教。往后日子还长,我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马车走远,独留李家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李华林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你们……怎么说的?”
没有人接话。
李华林追问了好几遍,李母才隐晦地把罗梅娘的条件说了。听到自己会被再次剖开肚子,他似乎又察觉到先前的那道伤疤在隐隐作痛。
“我不要!”他尖叫道,一把抓住母亲的手:“娘,一定有其他法子的。大不了咱们拿银子来赔给她!”
杨氏就看不惯他一副给家里招了灾还理所当然地认为全家人就该拼尽全力救他的模样,嘲讽道:“罗梅娘恨毒了你,人家压根不要银子……”
李华林早已看不惯嫂嫂的所作所为,此时更是连面上的客气都懒得装,打断她道:“那是没给够!一百两不行,那就一千两一万两。罗梅娘她再厉害那也是个生意人,只要愿意出价,这天底下没有谈不拢的生意!”
杨氏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倒是不怕李家人真的如他所言那般把家底赔进去,毕竟,就算是老两口愿意,李华平也绝不会答应。
“不行的。”李母叹口气,她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大街和隐隐往这边观望的众人,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府!”
一路上,众人都没什么兴致说话,李华林心里在沉思着说服家里人赔偿银子的法子,杨氏心中则松了一口气,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家里的生意应该不会受多大的影响。三五年后,众人忘了此事,兴许孩子的婚事也不受影响。
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