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婆子听到这话,满脸的诧异:“你连主子的吩咐都不听?”
楚云梨挥了挥手:“你打扰我休息了,出去!”
杨婆子确定自己没听错,转身就走,出院子时几乎是飞奔。想也知道她肯定会添油加醋地告状。
一刻钟后,郡王妃气冲冲而来。
“杨艾草,你是不是想气死本王妃?”
楚云梨叹口气:“昨夜跪得太久,实在走不动。还请母亲见谅。”
话语满是歉意,但神情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郡王妃冷然道:“刚才我已经跟海全商量过,他会给你一张休书。”
楚云梨面色如常,点头道:“我早猜到了。毕竟,要给别人腾地方嘛。”
这是今日她第二次表明郡王妃已经有了新的儿媳人选。
郡王妃放在袖子里的手陡然握紧,肃然道:“王府休你,是因你德不配位。而不是你所谓的有了新人,再说这种胡话,本王妃一定不放过你。”
“这是事实嘛。”楚云梨转而又道:“什么叫德不配位?我嫁入郡王府十好几年,上孝顺长辈,下抚育儿女,做得不好也有苦劳在。再有,我是您亲自挑的儿媳,您说我不配,是觉得自己瞎了眼?”
“住口!”郡王妃大怒:“杨艾草,稍后我会书信一封送与你父亲,让他来接你回去。”
楚云梨颔首:“然后你很快就会迎新人入门了,对不对?”她不看郡王妃难看的脸色,细细摩挲着手背上的养肤的脂粉,道:“你应该不会让我带几个孩子走,我走也行,但这继室的人选,身家一定要清白,且不许是嫁过人的,带着孩子的更是要不得……”
听到这话,郡王妃心虚无比,她试探着问:“你从哪听来的这些消息?”
楚云梨反问:“难道你想给世子重新聘官家之女?”
郡王妃:“……”
“你已经不再是我郡王府的媳妇,少操心这些事。”
楚云梨嘲讽道:“你心虚了?”
郡王妃瞪了过来:“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王府,休你,是因为你笨,什么都学不会,只会给王府丢脸。无论我聘谁,都是为了海全好。”
“是么?”楚云梨语气意味深长:“我看你是为了自己。”
郡王妃一脸严肃:“杨艾草,你收拾东西吧,一会儿你爹就到!”
“我没不走,但孩子他爹即将再娶,这继室人选也关乎我孩子的一生,我总要参详一二。”楚云梨煞有介事:“毕竟,要是你真的娶个带孩子的寡妇进门,且那又是个没规矩的,受罪的可是我的孩子。”
郡王妃急问:“你到底听说了什么?”
楚云梨笑了一声:“母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郡王妃呵斥:“你给我说清楚。”
楚云梨眼神在屋中所有伺候的人脸上扫过一圈,廊下站着方才去告状的朱氏,更远一些的地方,关海全带着人站在那里“赏花”。
这些年来,关海全对杨艾草还算尊重,不过他给的那点尊重被郡王妃毁了个干净。不止是侧夫人朱氏,就是这郡王府上上下下,都没把经常被婆婆罚去跪着数豆子的杨艾草放在眼里。
她眼神意味深长:“你确定……要我现在说?”
郡王妃心头一跳:“说啊!”
“我知道母亲想要娶的那位姑娘姓周……呀!”楚云梨一拍额头:“看我这记性,人家是姑娘的娘,是个守寡的寡妇来着。与母亲的渊源颇深……”
“胡说。”郡王妃怒斥:“我娘家就没有姓周的正经亲戚!”
楚云梨颔首:“那您倒是说说,回头是不是想迎她进门?”
郡王妃板着脸:“你还没离开,我没考虑过继室人选,以前我眼拙挑了你回来,日后一定替海全挑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
“绝对是那位姓周的寡妇,不会有别人。”楚云梨看向朱氏:“你以为我走了你就能逍遥?不怕告诉你,等到新夫人进门,母亲眼里就再没有别人了,你若敢跑去告状,受罚的绝对是你。”
朱氏面色惊疑不定。
关海全本就是怕婆媳俩闹得不可开交,才等在这里的,听妻子语气笃定地说那姓周的寡妇就是他的继室,他是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联,急忙撵了过来:“夫人,你把话说清楚。”
楚云梨笑了:“你不会想知道真相的。”
关海全皱了皱眉:“你别卖关子。”
夫妻俩这番对话落入郡王妃耳中,她捏着帕子的手指尖都泛了白,想要问,又不敢问。
楚云梨好奇:“世子爷,你要休了我吗?”
关海全哑然。他没想□□子,但母亲执意,他刚才已经劝了半天,到底是没能让母亲改变主意。
“对不住。”
楚云梨颔首:“临走之前,我要见一下王爷。论起来,他才是被骗得最苦的人。”
郡王妃一颗心险些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下意识道:“王爷病重,不见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