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的铺子生意错,哪怕这间铺子已被左玉翠走,艾华明还是很高兴。
他在门口盯了半天,没打算上前帮忙,看久了又觉得无聊,想到府里的赵姨娘,便早早回了。
楚云梨回到家时,艾华明正蒙着脸在院子里抓人,赵姨娘笑声清脆,每次险些被抓住,又让人抓着。
艾华明这院子,楚云梨必须从中间路过,想装作没看见行。一把年纪的人了还玩这个,楚云梨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赵姨娘看到她来,立刻规规矩矩:“姐姐。”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以前看到我可没这么规矩。”
在艾华明兴头上突如此,是扫兴是什么?
若是艾华明脾气,怕是当场就发火。
到这动静,艾华明伸手拿掉了眼睛上的布。看到楚云梨后,笑着道:“刚才我也去铺子里了,买一送一,又肯让人挑一模一样的,想买一对就得个瓶子,这么妙的点子,你怎么想出来的?”
“没事就坐着琢磨,反正我是没有老爷这样的闲。”楚云梨瞄了一样赵姨娘:“少在我面前耍眼,再有下一次,我饶了你。”
赵姨娘到这话,也知道是真被吓着了还是装的,身子抖了抖,下意识靠向了身边的男人。
艾华明伸手将人拥住:“玉翠,她胆子小,你别这么凶。”
楚云梨嘲讽道:“我就这么一句话而已,难道她还会做噩梦?话说,若是做噩梦是正,老爷刚可以去安慰……”
赵姨娘轻声道:“姐姐是看惯老爷宠我?”
楚云梨:“……”
懒得跟这俩让废话,她今日挤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打算先回去洗漱,后弄点梨汤润喉,刚走两步,又回头道:“老爷,有件事得跟你说一声,瓷器铺子过两天应该会这么忙了,到时候我想回去一趟村里。”
艾华明一脸惊讶:“回你的家?”
见对面女子点头,他奇:“以前你从来回去,是出事了吗?还是你爹娘他们……”
人年纪了,去了是很正常的事。
也怪艾华明会有这样的想法,之前的许多年里,左玉翠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人,也从来没说回去。她找人打左家的消息,也是私底下做的。从来没有告诉过艾华明,因此,在他眼中,左玉翠是没有家人的。
这样的形下,突回去,概也只有辈过世才说得通。
“是,家里出了点事。”楚云梨正想三言两语,把事说个清楚,就看见常氏从外头急匆匆进来,一抬头看到院子里的几人,她脚下顿了顿,似乎想上前又有些顾虑。
艾华明很疼儿子,哪怕对儿子失望,也没有真的就放弃了他,爱屋及乌,他对儿媳也颇有耐。
“有话就说,站在那里做甚?”
常氏磨磨蹭蹭上前,偷瞄了几眼楚云梨,试探着道:“我刚在外头说了一件事,跟姨娘有关,但又觉得可能是误会……”
艾华明奇:“什么事?”
若是和自家无关,就当是闲话了,若是有关,那更得一。
楚云梨已猜到了说什么,本来她就怀疑左家的事是有人刻意算计,现在看来,应该和常氏甚至是常家有关。
“就是左姨娘的哥哥在外酗酒和人打架,把人打得半死,需拿少银子来赔偿……一开始我的时候相信这件事和咱们府上的左姨娘有关。可又有人说……”
常氏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楚云梨:“有人说,亲眼看到姨娘和一个乡下老妇人进了酒楼,后来还找了马车将人送回去。那人还说,若是姨娘拿了银子帮家里平事,也太分事非,毕竟,这喜欢喝酒的人向来没什么担当。知道有人帮着摆平麻烦,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艾华明皱着眉,:“玉翠,真有这事?”
楚云梨颔首:“有的。我确实给了我娘五十两,让她回去先把人给赔了。那受了伤的人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人指着他养活,如今他需养伤,家人眼瞅着就饿肚子了。”
常氏接话:“可你这样,是纵容你哥哥吗?”
楚云梨终于看向她,似笑非笑:“我哥哥是乡下人,只知道干活吃饭,喝酒喜欢在家里,也与熟悉的人喝。只在外头喝了这么一次就出了事……我认为值得原谅,反而是你哥哥那种,才真的管一管,喝了酒就调戏人家酒楼的女伙计,还说把人带回家,你嫂嫂怎么没有打死他呢?”
说骂人揭短,常氏的哥哥确实太像样,她脸色太:“那女伙计自己检点勾引我哥……”
楚云梨冷笑一声:“我自己就做过伙计。其实我们最恨的就是像你哥这样有点银子,喝了两杯马尿就发疯的人。”
常氏气急,甘示弱地回道:“你哥哥也一样?”
楚云梨转身就走:“一个夫人,跟我一个姨娘互相指责对哥哥,也是笑得很。”
正妻和妾室争执,本身就已输了。
身后,常氏脸气青了:“父亲,你可能纵容姨娘,再这么下去,可能会牵连府里。你看她还是毫知错,最是将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