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初,她很快躺下睡觉。
小半个时辰之后,村里传出了女人凄厉的叫声。
“快来人啊,杀人了。”
这一生不亚于石破天惊,各家纷纷亮起了火把,李氏一边穿衣,一边咒骂:“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半夜的叫魂似的。”
胡父不太想起,翻了个身:“管求他呢,睡觉吧。”
李氏喜欢看热闹,不愿意错过。很快出门点了火把。
楚云梨已经站在了院子里,李氏看到她,先是吓一跳,然后没好气道:“大半夜杵在这里,你想吓死人?”
想到什么,她看向另一边的屋子:“宝子呢?”
楚云梨摇头:“他不跟我睡。”
李氏怕傻儿子不知道轻重伤着了孩子,在发现杨花椒有身孕之后就不让二人同住了,她走到窗边,看里面的人呼呼大睡,这才放下心来。
“滚回去睡,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楚云梨立刻道:“我也要去。”
“你这还怀着身孕呢,大半夜的想往哪去?小心被冲撞了……就算没遇上那些脏的,万一摔上一跤,摔着我孙子怎么办?”李氏说话将已经准备出门。
楚云梨追了两步:“我来这么久,村里好多人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实在太没礼貌。娘,我想留在村里,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样。”
李氏听了这话,觉得有道理。儿媳不再像以前那般抵触村里人,还想主动认识,她挺欣慰的,干脆又去取了一个火把:“小心看着脚下的路,肚子要紧。万一摔了,先护着肚子。”
楚云梨:“……”这都什么跟什么?
耽搁了这么久,婆媳俩到的时候。李蛮子的院子已经挤满了人,他也已经被人挪了出来了,此刻二丫正趴在他身上哭的肝肠寸断,边上两个孩子哇哇大哭,看着特别可怜。
李蛮子的爹已经不在。他娘……听说是瘸了腿的,被他给扔到了山里去。
所以,这院子里他出了事之后,就只剩下了二丫母女三人。
李大夫也已经到了,他蹲在李蛮子的身边,一脸的严肃,却并未动手救治。其实村里的人都知道,如果大夫正在忙乎,那肯定是有救的必要。这都不动手……应该是没得救了。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此刻李蛮子的头上满是血,他眼睛还瞪大了的,在这深秋的夜里有些瘆人。二丫哭着摇头:“我不知道……他说要起夜……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黑影出来,我眼前一花,还没有看清楚是谁,他就已经倒下了。然后那人又补了两下……”
“这是蛮子在外头得罪了人吧?”
“可咱们这大山里,外人一般也不会来呀。村里养的狗都没叫唤。”
“这都敢进门杀人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恶人。万一不是私仇怎么办?”
“不会的。”有人语气笃定地接话:“外人一般不会到我们这里来。蛮子这些年也没怎么出去,应该没时间跟人结仇。他这弄不好就是咱们村自己人干的。”
众人面面相觑。
是谁动的手?
所有人都想问这话,李大夫若有所思,问:“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人有多高?”
二丫哭得浑身颤抖,闻言哭声一顿,迟疑着道:“好像是又高又壮,我也没看清楚。”
反正一问三不知。
找不到凶手人,又已经死了,村里人开始筹备着办丧事。李蛮子这些年来攒下的银子全部用来买了媳妇,媳妇进门后他养两口人,后来又多了两个闺女……家里的粮食本就不多,铜板就几个,这丧事都办不下来。
着实是穷。
二丫哭着道:“买不起棺材,就……我家有一床凉席,就这样吧。”
越是穷的地方,众人越是大方不起来。自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哪有空接济别人?
于是,村里人虽然觉得不妥当,却也没有人反驳。李蛮子丧事只办了一天,草草下葬。
傍晚时,事情已经办完了,楚云梨本以为能回家歇着。李氏却没有离开,她还拉着楚云梨一起看热闹,低声道:“二丫就一个女人,带着两个丫头片子,不能顶门立户。村里的光棍多着呢,咱们看看她的归处。”
楚云梨:“……”男人刚死,要什么归处?
还有,二丫是一个人,不是个物件,怎么能任由人争抢?
她张了张口,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跟村里的这些人讲道理,压根就讲不明白。
李家本家的人很多,李蛮子有一个弟弟,今年三十多岁,兄弟俩平时感情不太好,除了逢年过节都不来往。此刻却跳了出来:“我哥哥留下了两个女儿,我家就得我们兄弟二人,本来就该由我来照顾他们一家人,你们都散了吧!”
“想得美!”另一个李家的年轻人出声:“你们兄弟二人都不是一个爹,这些年跟仇人似的。凭什么捡蛮子哥留下来的东西?论起来,我跟他亲近些,真要有人照顾他的家人,那也是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