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张宝华已经听了太多,但凡他反驳一句,就会被人各种责备。他已经受够了,这两天都没人敢再说此事,一说他就要发火。
看面前的人不同,大姐可是抬抬手就能把所有债还上的人。
他苦笑:“当时我脑子一热,以为可以翻本。我也是想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如果我富裕起来了,你和二姐有靠,无论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夫家都不敢欺负你们!”
话说得倒是好听。
但楚云梨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张宝华真有这么看重姐弟之情,但凡在姐妹二人的婚事上说上几句话,张珍娘不至于嫁给一个足以给自己做爹的鳏夫,张珠娘也不会心灰意冷之下嫁一个那么穷的人家。
柳老四是挺老实,对她也不错……但这世上老实的人多了,愿意善待张珠娘的男人也不只他一人。张珠娘若不是摊上这样的爹娘和弟弟,完全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宝华,你想让我怎么做?”
张宝华面色微松。
张母知道儿子好面子,怕他不好意思张嘴,抢先开口:“你把他欠下的四十多两还了就行。”
话出口,才觉得自己语气太急,有些不太好听。再加上女儿的面色有些不太对,她尴尬地道:“珍娘,这一次算娘求你。这件事情之后,以前的那些恩怨,咱们都别再放在心上了,你现在没有夫家,自己一人住着容易惹人闲话。这样,你搬回家住……”
以前这姐妹俩在家的时候没少干活,结果家里有一半以上的活都是她们做完的。张母说完这话,怕面前的女儿误会,急忙补充道:“我不是想让你干活,这一次回家之后你什么都不用干,我让你两个弟妹伺候你,我伺候你都行。”
楚云梨似笑非笑:“我要是不还呢?”
母子俩脸色都变了。
张宝华脱口道:“你这是溜我们玩?”
话出口,他就后悔了。
更让人绝望的是,面前的大姐点了头。
楚云梨颔首:“我就是想看你在我面前道歉。我和珠娘之前为家里干活,其实都是帮你们兄弟二人干的,你本来就该跟我道一句谢。当然了,咱们姐弟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也看得出来,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并不想要你的谢意。我一回来就听说你欠下了不少债……你这种人,本来就不老实,时常想着一夜暴富,时常想着占人便宜,活该被人撵的跟狗似的。”
张宝华脸色特别难看。
“张珍娘,实话跟你说,我会落到如今地步,都是被你给害的。”
楚云梨扬眉:“看,出了事就往别人身上推。我到城里那么久了,很少回来,你自己跑去赌输了,都还能往我身上赖。一点道理都不讲……像你这种人,我要是对你还有期待,那才真的是这天底下最蠢的人。你看我有那么笨吗?”
她说这些话的期间,张宝华好几次想要开口,都被母亲给瞪了回去。
张母勉强扯出一抹笑:“珍娘,你别这么说,这也是宝华真的是改好了,他都跟我发过誓,以后绝对绝对不再去赌,他说再赌就砍手。”
楚云梨摇摇头:“我不信。”
张宝华忍无可忍,大声道:“本来就是因为你,我才欠下了那么多债的,以前我从来都不赌,可是最近他们时常去找我。我一开始还赢了不少……后来我以为我会一直赢下去,那天我一上场就输,时常我都觉得自己下一把就会赢……所以才会大着胆子赌上了家里的宅子和地……后来我输了……愿赌就服输嘛,没什么好说的……可他们追债的时候才说我惹了人才落到如今地步。”
他狠狠瞪着楚云梨:“我就是一个乡下老实的庄稼汉子,能惹什么人?喜欢跑去赌的是潘大胆,他肯定认识那些混混,这些都是他设下的局,就是为了报复你。我是被你给拖累的。”
楚云梨讶然:“你挺有脑子的,连这些都想得到。”
“这本来就是事实。”张宝华强调:“他要的就是给你添堵,要的就是让你出血。我简直倒了八辈子霉才有你这么一个姐姐。”
楚云梨冷笑:“这话我还给你,是我倒了血霉才有你这样的弟弟……和这样的娘!”
楚云梨眯起眼:“那为何大人没有追究潘大胆?”
“我说他不知情。”高山说起这事,只觉得自己跟个蠢货似的:“那时候我想着,与其我们俩都一起蹲大牢,还不如把他摘出来。至少得留个人照顾家里。”
还因为两人在镇上没干好事,他们在的时候没人敢惹,若是两人都不在了,镇上的人一定会欺负他们的家人。
高山很在乎寇芽,也很在乎自己的两个孩子。
楚云梨一脸不信。
高山苦笑:“当时我说,是我自己发现的马车,偷偷昧下了银子。他当时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他愿意一力承担,潘大胆又确实不知情。所以他贪了别人的银子不肯归还,又因为那户人家特别富裕,不太在乎银子,所以才只判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