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天我一上场就输,时常我都觉得自己下一把就会赢……所以才会大着胆子赌上了家里的宅子和地……后来我输了……愿赌就服输嘛,没什么好说的……可他们追债的时候才说我惹了人才落到如今地步。”
他狠狠瞪着楚云梨:“我就是一个乡下老实的庄稼汉子,能惹什么人?喜欢跑去赌的是潘大胆,他肯定认识那些混混,这些都是他设下的局,就是为了报复你。我是被你给拖累的。”
楚云梨讶然:“你挺有脑子的,连这些都想得到。”
“这本来就是事实。”张宝华强调:“他要的就是给你添堵,要的就是让你出血。我简直倒了八辈子霉才有你这么一个姐姐。”
楚云梨冷笑:“这话我还给你,是我倒了血霉才有你这样的弟弟……和这样的娘!”
楚云梨眯起眼:“那为何大人没有追究潘大胆?”
“我说他不知情。”高山说起这事,只觉得自己跟个蠢货似的:“那时候我想着,与其我们俩都一起蹲大牢,还不如把他摘出来。至少得留个人照顾家里。”
还因为两人在镇上没干好事,他们在的时候没人敢惹,若是两人都不在了,镇上的人一定会欺负他们的家人。
高山很在乎寇芽,也很在乎自己的两个孩子。
楚云梨一脸不信。
高山苦笑:“当时我说,是我自己发现的马车,偷偷昧下了银子。他当时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他愿意一力承担,潘大胆又确实不知情。所以他贪了别人的银子不肯归还,又因为那户人家特别富裕,不太在乎银子,所以才只判了十年。
听起来是合情合理。
楚云梨并没有怀疑此事,她目光落在高山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你们找到那马车的时候,里面的人真的已经死了?”
高山脸色微变。
楚云梨立刻明白,人根本就没死!
“是谁杀的?谁动的手?怎么杀的?”
高山被踩了这么久,胸腔疼痛无比,肩膀上的血液越流越多,加上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立刻道:“是潘大胆动的手,当时那老爷头上撞了一个大窟窿,肚子上也被石头给撞青了一大片,他又搬了石头,朝着那老爷头上的伤狠砸……老爷很快就咽了气。”
楚云梨皱了皱眉:“大人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说!”高山面色越来越痛苦:“当时我想拿银子走人,可他动了手。我没阻止……如果真说了出来,我也算是帮凶。”
牵扯上了人命,和只拿银子不同,那样就不止十年了。
“你放过我吧,我全部都说了……真的一点隐瞒都没有。”高山也看得出来,面前的女子很恨潘大胆,他眼神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道:“我肯定会找他麻烦的,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放过他。”
楚云梨若有所思,脚上的力道不知不觉松了些。口中道:“我这个人呢,比较正直,知道你们杀了人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事情真相大白的。我确实想给潘大胆找麻烦,把他送上公堂,让他名声尽毁,往后余生都在大牢中度过,或是直接替那位老爷偿命……”
恰在此时,高山翻身坐起,狠狠推开了她,捂住肩膀上的伤,拔腿就往外跑。
楚云梨往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脚下没有追,口中却道:“你给我站住,我要把你送去衙门……”
高山很快消失在了巷子里。
楚云梨装模作样追了一段,上了马车回了自己的家。她将城里的的事情安排好,又往镇上去了。
高山似乎没有回来。
楚云梨也没管,不过倒是听说了另一件事。
张家的大儿子张宝华,跑到镇上来赌钱,一下子输了几十两。
摁下的契书将家里的地和房子都押了,张母哭着到处求人,但都说救急不救穷,就是房子被烧或是家中有人生病,别人肯定愿意出手帮忙。可家中有个赌徒,那就是个无底洞,并且还欠了这么多,就算是众人把银子凑出来还上了,张家又何时能把这些债还清?
谁家的银子都来得辛苦,自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甚至生病了都舍不得请大夫留下来的银子,怎么可能这么花出去?
于是,张母求了不少人,最后却只拿到了三两,这银子对于庄户人家来说已经不少了,但于张宝华欠下的债,连零头都不够。
张母实在借不到,又把主意打到了女儿身上。可人始终不回来,那边又催得急,她都恨不能直接去城里找人了。
这种时候,人回来了,她迫不及待地到了镇上。
楚云梨看到她,挺意外的。
这才个把月不见,张母苍老了许多,人瘦了,头发也白了不少,以前看她都一副长辈的模样,各种语重心长,今日不同,她姿态特别低,语气也带上了哀求之意。
“珍娘,你要救救你弟弟,否则,咱们全家都要完了。”
楚云梨颔首:“我已经听说了这件事。他自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