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你将月儿改姓罗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要将她过继出去?”
罗氏有些尴尬:“过继是为了月儿好。姓什么其实不大要紧……论起来,月儿跟我到了姜家,在姜家长大,早就该跟着姜家姓。”
林黑子恼了:“跟着姜富姓我没意见,姜贵凭什么?”当初村里流言纷纷,好多都说罗月儿是姜贵的孩子,那时候他只一笑了知,毕竟,当初哥哥嫂嫂就算感情不好,嫂嫂应该不真的跑去偷,此刻他却不确定了。
何氏想法跟男一样,她真心不认为罗氏和姜贵有私情,她自己是女,这女嫁了之后,想的就是自家男和柴米油盐,跑去跟外头的男苟且,除非是不想活了。今天罗氏几次三番落她面子,她忍不住道:“该不月儿真的是姜贵的孩子,如今是将她放在她爹名下吧?”
罗氏眼皮一跳,说出这件事,她就知道林家怀疑。当即做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我是为了月儿好。刚好姜贵挺疼她的,愿意她绸缪,愿意给她这个方便,有何不可?”
“我不赞同。”林黑子霍然起身:“月儿是这村里长大的丫头,真去了那些大户家压根和不开,到时还是被欺负。你真是她亲娘,就不该这样胡闹。”
此刻林黑子动了真怒,眉眼都是怒火,额角和手背上青筋直冒,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打。
罗氏吓得后退了两步:“我是她娘,我不害她。你们这些年没养她,没资格决定她的婚事。当然,我心里挺感激你们为她操的这份心,仅此而已。她最终的归宿,还是该我这个做娘的来定。还有,这件事情,我婆婆答应了的。”
“荒唐!”林黑子恶狠狠瞪着她:“月儿到底是不是我哥的血脉?”
罗氏皱了皱眉:“月儿到姜家都已经这么多年了……”
看她东拉西扯,林黑子瞬间怒火冲天:“回答我。”
罗氏往姜富身后躲了躲:“是!”
姜富赞同:“之前阿贵就挺疼月儿的,是想商量着给月儿一个好去处,所以红叶才私底下找他商量。毕竟,事关姑娘家的婚姻大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林黑子双拳紧握,狠狠瞪着罗氏:“我去问姜贵,如果月儿是他孩子,那么,你给我着!”
罗氏面色微变。
林黑子已经气冲冲跑了出去,何氏怕男冲动之下做了蠢事,急忙追出门。
罗氏心中慌乱不已,拽了拽姜富:“赶紧去瞧瞧,让他们打起来。这事要是闹大了,外笑话我,笑话你的。”
姜富深以为然。
林黑子只要一想到兄长临死之前还放不下那孩子,握着他的手让好好照顾月儿,非得他点了头,亲口承诺才肯断气。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兄长知道他临终之前担忧的孩子压根不是自己的血脉,怕是真要被气活过来。尤其当初罗氏执意带着孩子改嫁,林黑子觉得自家亏待了她,养一个孩子长大要花费不少银子,他那时候还将全家所有的积蓄都给了罗氏陪嫁。
结果呢,到头来孩子竟然是个野。
姜父心头正不好受呢,就看到了怒气冲冲而来的林黑子。
“姜贵,我问你,月儿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将她认作义女,还逼迫姜继孝给她寻个好家?”
这怎么疼外的孩子,不可能为了她让自己养了多年的孩子为难。
姜父倒没想那么多,笑着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林黑子拳头越捏越紧:“她是不是你的孩子?”
“你哥都死了那么多年,是不是的,有什么要紧?”姜父一副玩笑的语气:“好多都说我不能生,你若非要说她是我女儿,我还巴不得呢。”
林黑子受不了他这吊儿郎当的玩笑语气,再忍不住,猛地扑上去,拳头朝着姜父劈头盖脸地砸下。
盛怒之中的他打得毫无章法,姜父挨了两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还手,二瞬间扭打在一起,何氏扑上去拉偏架,就越打越凶了。
到姜富和听到动静的邻居赶过来将二拉开时,两脸上都已鼻青脸肿,相比之下,经常被何氏摁住手的姜父受伤要更重一点。
村长急匆匆赶来,老远就呵斥:“打什么?有那力气往地里使,活都忙完了吗?”
林黑子余怒未休:“这个混账,要将我哥唯一的孩子过继,还说……说……”
兄长已经死了多年,林黑子真不想让其沦为的谈资。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冲动了,实在是被罗氏给气着了。好心好意上门帮着月儿说亲……不管月儿之前有没有真的害了沈嘉鱼想要取而代之,这件事情已传得沸沸扬扬,不是真的是真的了。月儿名声已毁,李家还愿意相看,这就是好事。他是真心为了侄女好,所以才兴冲冲登门。
结果呢,罗氏竟然想要拿月儿去博前程……大户家岂是那么好嫁的?
月儿的身份,给做个丫鬟还差不多,一点规矩都没有学过的想要去做夫,就算做了被底下的看不起。
村长是姜家族,还是其中一位长辈,面上不偏不倚,私底下自然是要帮着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