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能够察觉到众人暗地里打量的目光,便也没多牛,喝完了几杯酒后,就假装不胜酒力,让身边的人将他弄了回来。
这一场酒喝了,两人到这城里的目的也算达到了,至于胡家这边,姜继孝是真不在意。其实,他当初就没想过自己能中秀才,而中了秀才就已经能养家糊口,他也没打算纳妾,如今的收入足够了。
因此,他翌日一早就找了胡府的管事请辞。
下人想拦,却也不敢死拦着。
夫妻俩得以找了马车,回了镇上。
二人刚回到家不久,这消息就很快传了出去,加上两人在胡府的旧衣已经被丢了,只能穿着新衣回来,因此,看到的人加油添醋,说二人如今已经富贵了。
镇上好奇的人不少,跟二人有点交情的人大着胆子上门拜访,姜继孝一如往常,楚云梨对待众人的态度也和以前一样。
外人不好问,但沈家人不同。
沈母来得很快,特意没带儿媳,进门后就将女儿拉到了屋中,还特意关上房门:“怎么说?”
若是沈嘉鱼没有被人害死,她也会遇上这些事,沈家人担忧她,自然也会上门相询。楚云梨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就原原本本说了。
沈母张大的嘴巴能塞下一枚鸡蛋:“这么……烈呢。”
说的是姜继孝的生母。
“那你们去探望她了吗?”
楚云梨摇头:“来日方长,不着急。胡老爷还年轻得很呢,等他死,大概得几十年。”
沈母:“……”
她偷瞄女儿神情,见其脸上真的一点贪念都无,好奇问:“你真不想做胡夫人,之前就一个婆子来镇上就那么大的排场呢。”
楚云梨摆了摆手:“还早着呢。不好扑腾的,别到时候好处没拿到,反而丢了命。”
沈母深以为然,转而又说了自己听到的那些村里发生的事:“现在月儿已经是姜继孝的妹妹,回头应该就会上门来找你们帮忙了。”
楚云梨颇为无语:“真是不怕死。城里的富家公子很多,愿意和胡家结亲的不少,但她就不怕我们给找一个纨绔?有些人荤素不忌,早早就染了病,嫁这样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母愕然:“真的有啊!”
村里和镇上的人都太单纯了,或者说,银子来得太难,他们不舍得挥霍,便舍不得纳妾。哪怕是出去找暗娼的人都特别少,这种脏病就更少了。
沈母的猜测果然没错,就在第二天早上,姜父就登门了,还带着罗月儿。
姜母看到他就觉得头皮发麻,也不敢多问,干脆躲进了厨房里。孔氏自觉是外人,不好插嘴,同样在厨房帮忙。
姜继孝面对父亲,再没了曾经的尊重:“有事吗?”
姜父没好气道:“老子是你爹,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话音刚落,察觉到边上一道凌厉的目光,撤头就对上了儿媳的眼神。他心下一跳,勉强扯出一抹笑来:“你们去城里住了好多天,我在心里一直挂念着,听到你回来,特意来探望一下,顺便问一问胡家那边情形而已。”
他一脸好奇:“胡老爷有多少儿子?给你上族谱了吗?”
“没上,还没提到这事,我就先回来了。”姜继孝挥了挥手,一脸轻飘飘道:“我在那样的地方住不习惯,还是这小院最好。清静,好读书!”
姜父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傻不傻?说到底,读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过好日子,既然都能过上好日子了,何必费这心神?”他拿着桌上的书拍了拍:“这玩意儿我多看一眼都觉得头疼,你可倒好,还觉得看不够似的,也不怕瞎了眼睛。”
没一句好话,姜继孝习惯了他的毒舌,楚云梨却不爱听:“那是姜继孝的爹,认不认识他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你这么急,人家也不要你啊!”
这是什么话?
姜父真心觉得儿媳跟自己八字不合,皱眉道:“你们就是太年轻,大把的银子送上门都不知道要,财神爷想要照顾你们都没法子。”
本以为两人在一起肯定已经认祖归宗,结果族谱都没上,就这么回来了,那这事怎么算?胡家那边还认不认?
他越想越焦灼,恨不能劈开姜继孝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没事就回吧,我还要看书呢,孩子也刚睡下,吵醒了又要闹。”姜继孝催促:“你放心,等你动不了了,我会找人来伺候你的,绝不会让你老年凄凉无依。”
但也仅此而已。
这话在之前,姜继孝是万万不敢应承的。但他如今已经是秀才了,每月都有米粮可领,还有三十亩田不用交税,用不了几天,应该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商量此事。到时也还能从中拿到一点好处。或者,问一问沈嘉鱼还有多少嫁妆银子,买了二亩地放在自己名下,多赚点。
哪怕到了此刻,姜继孝也还是小户人家的思想,能省则省,能多赚点就多赚点。
姜父要的并不是这些:“你刚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村里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