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唐氏端来了饭菜,又说客人需要吃饭,加上彩妮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正经的饭,这才止住了哭。
楚云梨早在调理身子,现在是吃什么都行,但彩妮不同,小半碗后,就放下了。奔波了这么久,精神一直紧绷着,此刻到了家里,她很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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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父没有追问女儿,一看就知道这几年过得不好。他私底下找到了楚云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云梨看出来赵家是真疼女儿,便也没隐瞒,将事情说了。
赵父听得老泪纵横,又气又怒,最后认真冲着楚云梨鞠躬道谢。
“若不是你,我女儿她……”不会回来面对家人,兴许拿着火折子就与张家同归于尽了。
楚云梨避开:“我也要回家。”
“歇两天再走。”赵父再三挽留,加上天色实在不早,夜里不好赶路,楚云梨歇了一夜。
翌日早上,赵父送来了一个包袱:“这些是干粮,你留着路上吃。”
他对这个女子是真心的感激,逃出那样的地方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先将女儿送了回来,不是谁都做得到的。还有,女儿并不如他想的那么脆弱,昨夜睡醒之后,已经跟他说了这几年的遭遇,也说过若不是杨花椒一再坚持带她回家,又各种宽慰,她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你家住哪,但……如果你家人不肯接纳你,你也别伤心,日后你就是我赵家的女儿。”
楚云梨苦笑不得,哪怕杨家不要她,她也不会来麻烦赵家。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说了,她接过包袱……这不只是干粮,是赵家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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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重新上了路。
大丰镇同样属于吴城管辖,这边相比起杨花椒家所在的吴城郊外要偏僻得多。她往城里去,很容易就找到了顺路的马车。
赵家没有主动帮她找马车,其实是赵父贴心……
被人卖给傻子做媳妇,有孕落胎后逃出,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几乎是被毁了一辈子。不是谁都能坦然面对这样不堪的过去,就算能走出来,也不愿意让人提及,更不乐意知道自己底细的人时常在跟前转悠。
所以,赵父已经打定主意,此次之后,如非必要,再也不见杨花椒。
马车颠簸了一日,楚云梨在离吴城城门还有十里地时下了马车。
杨花椒所在的村子就是从这里分路,楚云梨昨天吃干粮时,发现里面有三两银子……看着是不多,但对赵家来说应该不是小数。
冬日的天黑得比较早。楚云梨进村时,只剩下了朦胧的一点天光,村里各处都有狗吠声传来,有谨慎的人家探出头来,看见楚云梨后,只觉是生人,忍不住多瞧几眼。
天太黑,村里人看到是女子,又认不出,便也没多管。
黑暗中,楚云梨跑去敲了杨家的门。
杨花椒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双亲和两个哥哥都挺疼她。楚云梨心情激动,这份激动之情是属于杨花椒本身的,她自己倒没有多少忐忑。
“这么晚了,谁呀?”杨母的声音传来:“直接进来就是了。”
楚云梨推开门:“娘。”
杨母正在屋檐下忙活,她手里抓着一双满是泥的鞋,此刻正用竹片子刮泥,听到这声音和称呼,她身子微僵,半晌才缓缓转过头,看清楚门口是一个纤细女子,她摸了摸额头,喃喃:“天还没黑,我怎么又做梦了?”
这话听得人心里涩涩地疼,楚云梨再次出声,这一次声音加大了不少,几乎是吼:“娘,我回来了!”
这番情形,杨花椒没有遇上,却在她梦里出现过不少次。
杨母终于相信这一切不是梦,大喊道:“他爹,你快来。”
杨父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但他正在洗漱……冬日里难得冲一回水,他刚脱下衣衫不久,想出来也没那么方便。他随便裹了下,就奔出了门。
“花椒?”
“爹,我回来了。”楚云梨缓缓上前,杨母先是握住了她的手,似乎有些不敢碰,摩挲了下,瞬间一把握紧,惊喜道:“是热的。他爹,热的!”
楚云梨:“……”合着杨母以为回来的是鬼?
与此同时,杨父也伸手摸了摸,感受到了温暖,他欢喜道:“真是活的花椒!”又忍不住责备:“你既然没事,为何要夜里才回来?”
楚云梨:“……”
“我赶到村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要不,我找个地方过一宿,明日一早再回?”
“别!”杨母一把抓住了女儿:“赶紧进屋。饿不饿?娘去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
“我吃了干粮,不太饿。”楚云梨见屋中没有其他人,问:“大哥他们呢?”
“去城里干活了。”杨母说着话,又忙活着倒茶,都倒了一半了,发觉自己手上全是泥,才恍然想起自己方才在抠鞋上的泥。她急忙丢下茶杯奔出门:“我去洗洗。”
跑到一半,险些被门槛绊着,等站稳身子,又风风火火奔进屋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