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满是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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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起,楚云梨每日都要过去陪着况喜安用早膳,未婚男女这般相处,难免让人侧目。哪怕二人身处郊外,却因为况喜安身份特殊,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了。
五六天后,况喜安已经能下床走动,他书信一封送往京城。就在当日,有太医前来给他把脉。
皇上得知人确实好转,喜不自禁。这孩子前头有两个儿子,可惜都没养住,他还未生时,皇上就已经对其抱有无限期待,后来发现其身子虚弱,也一直舍不得放弃,找了太医精心养着。
儿子这些年来从来没求过他,第一回开口求他是想搬去郊外养病……这用得着求么?第二回开口就是想娶一个庶女,这事情呢,皇上颇有些为难,在他看来,国公府庶女是不配做皇长媳的。
不过,孩子走的时候奄奄一息,他真的以为自己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这真的好转了,难道那姑娘的命格真有些怪?
只要能让儿子多活一段,他宁可信其有。辗转反侧半晚上,翌日就下了旨。
国公爷以为,自己会等来三殿下的管事上门提亲。没成想一大早起来就听说圣旨已经到了门外,他顿时吓一跳。
身为朝廷官员,发生了自己意料之外的事,尤其还是皇上亲自下旨,如何不胆战心惊?
他一边穿朝服,一边在脑中回想自己最近所干的事,好像除了让两个女儿换亲有些荒唐之外,再没有其他的错处。这么想着,心里微定了定神,却又怕有人要陷害自己……皇上都下了旨,肯定已然板上钉钉,兴许要抄家灭族?
往外走时,他心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耳边有管事说那传旨的公公眉开眼笑,从进门前就一直挺客气之类,他也没往心里去。
没听到旨意前,说什么都是虚的。国公爷踏入正厅时,已然带上了热情的笑容:“公公这么早,实在辛苦……”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已经迎了过来:“国公爷,大喜大喜呀。咱家在此给您贺喜了。”
惨白无须的脸上满是笑容,褶子起了一层又一层,这传旨的人还是皇上身边的得力公公,以前看见他远没有这般客气。一时间,国公爷心中有些惊悚,反应过来后,顿时喜不自禁。
公公这般客气,明显是真有好事。
他带着一家老小跪了下去,听完了圣旨,想着圣旨上那些夸赞女儿贤良淑德貌美大度的话,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接过了圣旨,送走了公公,他一脸恍惚。
罗氏也一副跟被雷劈了似的模样:“如玉那丫头从小到大挺木讷的,都不肯多说话,竟还有这哄得堂堂皇子娶她为妻的本事?”
“住口!”国公爷回过神来:“不许这么说她!那是皇长媳!”
闻言,罗氏心头颇有些不是滋味,是呢,三殿下再体弱那也是长子,这丫头一跃竟然变成了所有皇子妃的嫂子。哪怕是寡嫂,也是长媳!往后半生,只要她不作死,尊荣和富贵享之不尽。
想到自己之前最不喜欢这个庶女,母女之间压根就没情分,她甚至还特意换亲将人给得罪完了,心头就一阵阵发慌,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把人接回来?”
成了皇子妃,自然是接回府里备嫁最好。在出嫁之前,最好是不要见外人,省得节外生枝。国公爷皱眉沉思:“还是别了。”
两人在郊外过得挺好,每天都能见面,把人折腾回来,万一三殿下改了主意怎么办?
边上邓家华面色有些苍白,好几次预言柚子,可惜双亲都没有注意到她,实在忍不住了,她上前扯了扯母亲的袖子:“娘!”
罗氏看到女儿苍白的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皱眉道:“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是不是夜里没盖被子着凉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想吩咐人去请大夫。就听身边的女儿怯生生问:“二妹成了皇子妃,那我呢?”
闻言,罗氏身子僵住。
国公爷也愣住了。
朝堂上文武百官那么多人,比国公府尊贵的比比皆是。府里能出一个皇子妃已经是天大的好运气,怎么可能出俩?
国公爷一开始以为庶女最多是侧妃,很可能还是个妾室,哪想到庶女能有那么好的运道?或者说没想到她能有那么厉害的本事哄得皇子娶她为妻?
邓家华都急哭了。
这厅中除了主子之外,还有不少下人在善后。邓家华擦了把泪,哭着跑走。
国公爷心头很失落,在一个病殃殃的皇子和一个年轻有为,还被皇上看中的皇子之中,傻子都知道选后者为女婿。可老天爷不长眼,眼看女儿大哭,他扬声道:“家华,知道你为妹妹欢喜,但也别哭太久了。”
若是让人知道皇上下旨赐婚之后国公府上下一片低落,怕是要倒霉。
邓家华闻言,跑得就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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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的当日,楚云梨就得到了消息。
况喜安一整天看着她笑了好多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你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