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似笑非笑:“在你们张家死了,肯定有人会帮着遮掩。如果我在外头没了命,不管是在客栈还是在自己的院子里,都一定会有人帮我讨个公道的。凶手一定会被查出来,想要杀我的人,应该不会冒这种风险。毕竟,人家只是想要我的命,又没想搭上自己的小命!”
听了这话,张老爷脸色难看起来。
其实在场所有的人都明白,张老爷心甘情愿帮着遮掩的,除了张家人之外,就只有在府上做客的柳夫人了。
张家母子恨赵双鱼入骨,很可能会对其下杀手。
而张氏……她和赵双鱼无怨无仇的,肯定不是她。
张老爷目光落在了妻子身上:“夫人,你如何解释?”
张夫人:“……”解释什么?
张氏蹙眉:“哥哥,为了明礼的名声,还是留上一留。大不了,咱们任何少见她,不跟她说话就是。”
张夫人接话:“不行,她分明是不想留下,所以才处处挑衅。若是还忍着,往后她更会得寸进尺,家里都要被她闹腾得没法过日子了。”
比起妻子,张老爷更愿意听妹妹的话,道:“双鱼,你暂时留下!”
他想的要深远一些,如果儿子出了事,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楚云梨冷哼:“你们家这根本就不是待客之道,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稍后我就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走。往后,你们全家好自为之。”
语罢,在众人难看的脸色之中扬长而去。
楚云梨并不是真的要走,回去之后还是装模作样,收拾了一番东西,当天夜里早早就躺下了。
深夜,偏院闪过了一抹黑影,直奔正房。
早在那抹影子进院子时,楚云梨就豁然睁开了眼,黑暗中,她眼神凌厉,不见丝毫睡意。
门小心翼翼被人推开,一抹高状的身影挤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根绳子,悄悄往床上摸去。
还有两步就到床前时,来人猛扑上去,却只扑到了温暖的床铺,他伸手摸手想要找人,突然察觉到一间被一抹尖锐的东西扎了扎。
他微一愣,回过神来时已经满身冷汗,强自镇定道:“你……你小心点,先把刀收起来,有话好好说。”
楚云梨紧握着剪刀,没有往后撤,手反而还往下压了压。
“从这里下去,好像是肾哦,扎上一刀,肯定是救不回来了的。”
说完这话,她察觉到身下的人抖了抖。又提醒道:“你可别抖得太厉害,我胆子小得很,万一吓着了,一失手扎了进去,你可别怪我。”
底下的人浑身僵直,再不敢动弹:“姑娘,有事好商量。”
楚云梨吹亮了火折子,只看到男人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其他地方都被黑布蒙着。她细细打量一番,确定没有见过这个人,道:“你深更半夜摸进我的屋子,想要做什么?”不待他回答,强调:“好好说话,否则,我杀了你。反正你穿成这样,死了也是活该。”
说到最后,语气里满是杀意。
男人其实不太相信她会杀人,但这姑娘握着剪刀的手特别稳。小命只有一条,他不敢赌。
“我和你无冤无仇,会到这里来也是奉命行事。”
楚云梨追问:“奉谁的命?”
每人身上都有气息,这人身上的味道和上辈子赵双鱼临死之前闻到的一模一样。杀她的,有个就是此人。
男人迟疑了下:“我不能说。”
“那你就去死。”楚云梨话音未落,手中剪刀已经扎下。
下一瞬,男人只觉腰间一痛,痛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楚云梨阴恻恻道:“歪了!再不说实话,下一次那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男人急忙道:“我说。天黑之前我收到了一封信,让我来取你性命,事成之后会给我二百两银子。”他伸手在胸前摸了摸,掏出来一张银票:“这是定金。”
楚云梨伸手接过,是一张五十两面额。
她嘲讽地想了想:“我就值这点银子?”
男人哑然:“我真的全部都说了,你放过我。”
放过?
凶手就在眼前,楚云梨怎么可能放?
她动作飞快,再次狠狠扎下。与此同时,男人翻身想逃,火折子微弱的光中,他手中有银光闪烁,楚云梨利落的避开,再次扎了下去。
男人的匕首擦着楚云梨的肚子而过,刀锋还划破了她的衣衫。不过,他却再没了机会,整个人一头栽倒,身下血迹越流越多。他一开始还发着咕噜咕噜的声音,后来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楚云梨漠然站着,等人断了气,她弯腰将人拖出了屋子,直接丢到了门外。
天色还早,她随便擦了擦地,然后蒙上被子睡觉。
翌日早上,她是被初一的尖叫声吵醒的。
初一大早上来唤堂姐起身,也是因为该喝药了,睡得迷迷糊糊走到门口,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