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被人牵连成这样,六皇子心头简直窝了一肚子的火,看着面前面露惶恐的女子,他气不打一处来,冲动之下抬脚一踹。
邓家华身子纤弱,本身没什么力道,加上心里有事,而六皇子动脚猝不及防,只觉胸口一痛,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后仰。
她本就蹲在门口,这么一倒,直接从帘子那儿落入了马车底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浑身剧痛。
车夫吓了一跳,都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会往外滚,勒停马车时,说话都带上了颤音:“殿下,侧妃娘娘她掉出来了!”
里面的六皇子也不需要人扶,掀开帘子理落跳下,从马车轮底下将摔得到处是伤的邓家华抱起,低声道:“说肚子痛。”
邓家华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却也不敢冲着皇子发脾气,听到这话,心里一动,便也明白了六皇子此番作为的缘由,若是不顺势落胎,她这番罪也白受了,回头还得再“落胎”一次。
只折腾这么一次,都要了她半条命,哪里还经得起下一次?
反应过来后,她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哭着道:“殿下,妾身肚子好疼,孩子……孩子……快请太医,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们的孩子。”
声音悲戚,字字泣血。
六皇子一脸严肃地将她抱上马车,吩咐车夫:“让人去请太医,快回府!”
车夫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这马车是该赶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若是太快,颠着了侧妃娘娘,真把孩子颠没了怎么办?可若是太慢,侧妃娘娘因为较之不及而落了孩子,最后也还是他的错。
车夫听着马车里面传来的惨叫声,面色发苦。
而六皇子在落了帘子之后,将邓家华丢在一边,面色沉沉。
邓家华捂着肚子惨叫嚎,痛是真的痛,惨是真的惨,但她最怕的还是面前男人。两人之前来往一年多,六皇子一直彬彬有礼,对她说话都是温言细语,更别说动手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男人说翻脸就翻脸,踹她下马车时一点都没商量,下脚又狠又快。
真的,每天这个男人动手杀了她,她都一点不意外,他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想到这些,邓家华脸上的泪水不停往下掉。
此刻她心里隐隐有点后悔,当初该听母亲的话低嫁……若是嫁去了孙家,别说动手了,连脸色都不敢在她面前摆。
但邓家华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在孙家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生了个孩子之后还得为孩子的前程考虑。想要见皇后,想要进宫,不知道要熬到什么年月才有机会。
回到六皇子府,邓家华口中那位说她有孕的大夫很快前来,查看了她身上的伤势后离开时,皇子侧妃已经小产的消息便已传开。
楚云梨听说这事时,正在和况喜安一起用午膳。
“好惨。”她摇摇头,不甚诚心地道:“马车上摔下去,手脚摔断了都是常事。侧妃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运气好了。”
况喜安给她盛了一碗汤:“喝!”笑着道:“别吓人家了。”
二人心里都明白,邓家华这孩子落的,分明就是被楚云梨给吓着了。
楚云梨振振有词:“她在宫里说自己有孕,谁敢怀疑?我只是信口说几句而已,她若是心里没鬼,也不必摔下马车落胎了。”
“是是是,你是对的。”况喜安敷衍道。
楚云梨强调:“本来就不关我的事。”
况喜安转而道:“有件事情我忘了跟你说,陆家那边出事了。”
楚云梨好奇:“又怎么了?”
“那姜欢黎就是个疯子。”况喜安摇摇头:“她说自己有事要见亲姨母,在陆夫人去探望她时,愣是家人给挟持了。”
楚云梨颇有些无语:“母子俩有点低估了她!”随即又问:“然后呢?”
况喜安摇头:“不知道。那边传消息的时候,还没完呢。”
楚云梨站起身:“我得去一趟。”
皇子府离陆家挺远,楚云梨过去花了半个时辰,到了陆家门口时,大门紧闭。
她的丫鬟上前敲门,好半晌才有动静。看到是她来,里面的人挺意外,却也不敢将人往外撵。
楚云梨再次走入陆家,一路都挺安静,到了陆海南的院子外时,听到里面传来女子阵阵痛哭,正是陆夫人在嚎。
她有些意外,问边上一言不发领路的丫鬟:“出什么事了?”
丫鬟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该怎么说。
楚云梨也不为难她,一步踏了进去。里面的陆夫人察觉到门口有动静,回头看来,当看清楚是前儿媳时,哭声更大:“皇子妃娘娘,您千万要替我儿做主。”
屋中床上陆海南肚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一眼就看得到绷带上渗出的血,且那血迹还在渐渐蔓延。床上的人面色惨白,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看着像是死了似的。
楚云梨好奇问:“怎么弄成了这样?”
听到这话,陆海南挣了眼,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