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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后,楚云梨歇了两日。
况喜安没有闲着,这几天一直都在刑部。国公爷找上门来时,皇子府内只剩下楚云梨一人。
那是邓如玉的亲爹,将人拒之门外不太好。楚云梨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国公爷进门一路都在暗地里观察,看出来了,女儿在这里确实得人尊重,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大。反正过去那些年里,他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这个闷葫芦一样的女儿还有这样的本事。
身边孙姨娘面露忐忑,看到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女儿,她欢喜之余,都有些不敢认。
“姨娘,坐!”
孙姨娘有些不太自在,楚云梨挥退了屋中伺候的人,她才稍微好转了点,总算能在椅子上坐稳了。
这般上不得台面,惹得国公爷瞪了她好几次。
国公爷想着这也没有外人,便道:“如玉,你姨娘她规矩不太好,还是找个人好好教一教。你寻一个送回国公府吧。”
孙姨娘面露尴尬,过去那些年里,她都是能不学就不学,如今看来是不成了。只道:“我会好好跟着练。”
楚云梨没接这话茬,问:“父亲有事吗?”
“是有些事。”国公爷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殿下这一次查的事情牵扯了太多的人,回头万一有人报复……”
楚云梨扬眉:“有人来找你求情了?”
一猜就中。
国公爷在女儿面前还是很能掩饰自己的心思的,摆了摆手道:“那倒没有,我只是为你们担忧。”
“父亲是岳父,看到女婿做事不合心意,确实可以提点几句。”楚云梨说着这话,看见国公爷露出一脸欣慰神情,自顾自继续道:“但父亲可别忘了,宫里的那位也是亲爹,若殿下处事不对,皇上早就提醒了。”
既然皇上没阻止,那就是默认了让况喜安再查下去。
也就是说,皇上对于朝堂上的某些官员很不满,想要换血了。
国公爷听出了这一层意思,脸色顿时就变了。到底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转而道:“你姐姐落了胎,最近都没出门,若是你得空,便过去探望一下她。”他叹了口气:“你们姐妹在娘家时无论有多少矛盾,现如今都已出嫁,就该互相扶持。”
“互相?”楚云梨犀利地问:“她一个侧妃,还是不得宠的那种。父亲凭什么认为她能帮上我的忙?还是在父亲眼中,六皇弟往后会更进一步?”
储君之位未定,国公爷哪敢说这种话?
“如玉,我是你爹。”国公爷恼怒:“乱说什么,我看你是想害死我。”
“从小到大,父亲都没有偏心过我,冷眼看我被他们欺负。哪怕是对我一生最重要的婚事被人换掉,父亲也装作不知道。”楚云梨起身,一步步逼近他:“既然父亲这么多年都在忽视我,当我这个女儿不存在,如今为何又想起我了?”
国公爷被一个晚辈这样逼问,本就心情不愉,此刻愈发恼怒:“邓如玉,你别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能跟我作对。你可别忘了,殿下的身子有多虚弱,如今你是不用求人,但等到殿下离开后,你一个皇家寡妇,谁敢娶?到时被人欺负,别来找我哭。”
楚云梨不客气地道:“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殿下都好得很。”
国公爷:“……”
“哪有咒亲爹去死的?”
楚云梨好笑:“殿下才二十出头,你都多少岁了?怎么看,都是你走在前面,我哪说错了?”
正常人是这样没错,但况喜安从小病殃殃的,哪怕好好养着,之前都想些没能救回来。现在看着是好转了,但说不准哪天病情又会恶化……其实凭着最近几位皇子在朝堂上做的事,况喜安无论是心机手段还是计谋都是其中佼佼者。关键是他还拥有上位者的果决。
可他身子太弱了,这样一个病怏怏的人,能活多久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机会荣登大宝?
国公爷强调:“如今你姐姐正是谁想人安慰的时候,若是你这时候都不凑上前,等你想去的时候,已经挤不到跟前了。”
“不去。”楚云梨摆了摆手:“不要再劝了,来人,送客!”
被闺女撵了,国公爷反应过来后,顿时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走啊!”楚云梨声音加大:“年纪轻轻,耳朵就不行了?”
国公爷险些被气死,胸口起伏不止。
孙姨娘见父女俩针锋相对,本来不敢插言。可眼瞅着再不开口,这二人就要打起来了,她颤声道:“如玉,怎么跟你爹说话的?赶紧道歉!”
楚云梨看向这位生母,她忽然发现,这些人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还以为她是曾经逆来顺受哪怕婚事被换也只能哭着跪求的小可怜。
“我又没错。姨娘,你少管闲事!”
孙姨娘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如玉,你疯了?”
楚云梨缓声道:“姨娘,你又错了,皇家不会要一个疯子做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