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之事,没扛多久就招认了。其实,被带回来的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整个人都疯疯癫癫。
鲁老爷去看过一眼之后,就再未管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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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在李家大火后一个月,搬到了郊外的山上去住。
山上有个庄子,修得清幽雅致,她这些年脾气古怪,柳老爷身边又不缺解语花,哪怕夫妻俩一开始感情不错,后来也渐行渐远,道德最后相敬如宾,她搬走时,柳家主还亲自相送,并且表明了自己不乐意让她住外头。
张氏已经铁了心,非要住在山上。
山上幽静,柳家主知道她一直未能从当年失了孩子的打击中走出来,劝了几句无果,便也放弃了。
他身后还有偌大柳家,还有好多孩子。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放下那些事。
张氏住的那个山上,半山腰有一座庙宇。她没事就会去坐一坐,听着庙宇里的钟声,整个人也安宁下来。
这一日夜里,山上下起了大雨,让张氏没能按着往日的时辰回自己的庄子。等到雨停,天已经黑了,山路上不好走,张氏回家一路上弄得特别狼狈。
她身边不缺伺候的人,只要已经备好了热水,半个钟不到,就已经请她到里间洗漱。
张氏如往常一般挥退了所有人,脱掉衣衫后,炮进了桶中,温热的水将她包裹,她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打算闭眼泡一会儿。
忽然脖颈上有冰凉的感觉传来,她顿时吓一跳,刚想伸手去摸,又听到身后有女声冷冷道:“我劝你别动,否则我这手一抖,你这脖颈大概就要流血了。”
张氏听着这声音熟悉,微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谁,不过,记忆中那人应该没这本事不知不觉潜到此处才对:“赵双鱼?”
楚云梨轻笑了一声:“能被夫人认出,好荣幸呢。”
张氏想到二人之间的恩怨,且自己身在下风。突然就有些紧张起来了:“有话好好说,先把这东西收好,伤久了人就不太好了。”
楚云梨站在了她的旁边,居高临下道:“我这个人的好奇心挺重。最喜欢听别人家的阴私,那天你们兄妹分开,本来张老爷是不想放过你的,我听到你的那些话后,他看到咬牙切齿,却始终没有让人拦下你。我就比较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把柄,让张老爷连丧妻丧子之痛都能忍受。”
张氏面色微变:“这是我们家的私事。”
“说起来,我当初也是张家的儿媳,不是外人呢。”楚云梨摸了摸微凸的肚子:“在这个孩子之前,还有一个孩子来着。可因为被你害了,他没能来到这个世上……你报复谁都行,可我也太无辜了。”
张氏勉强挤出一抹笑:“我那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天底下,所有人都对不起我。最近我时常去庙中听学,早已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我可以给你道歉……”
“歉”字她说得破了音。
因为楚云梨听到这话之后,手中匕首逼得更近了些,直接在她脖颈上逼出了一抹血来。
“我要听你们家的阴私!”
张氏僵住:“有话好好说。”
说到这里,她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楚云梨似笑非笑:“看你经常取人性命,没想到自己也怕死。你当初还找人暗杀我呢,如今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感觉如何?”
张氏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刚想张嘴喊人。就听身边女子冷冷道:“你敢喊,我能不能逃脱且不说,你这条小命一定保不住。”
听到这话,她未出口的声音就这么卡在了喉间。
眼看面前女子来真的,她迟疑了下,还是道:“我家那位长辈当初和人勾结贩卖私盐,赚来了不少银子。被我祖父及时发现,掩盖了此事。我拿到了一些证据,哥哥他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忍下。”
楚云梨扬眉:“贩卖私盐可是重罪,可真了不得。”她兴致勃勃:“你说,那些证据放在别人手里?”
张氏强调:“是我一个很信任的人,对我很忠心。宁愿死,不会将东西交给除我之外的其他人。”
“我可没兴趣拿捏你。”楚云梨好奇:“当初你说,如果你出了事,那个人会将东西交到衙门?”
张氏先是疑惑,随即面色大变:“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试一试那人对你的忠心。”楚云梨说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找人暗杀我,如今我这样对你,你该也毫无怨言才对。”
张氏面露惊恐:“你想做甚……”
话音未落,楚云梨已经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将人给敲晕了。
张氏没了。
她自己想不开,用一根白绫上了吊。
紧接着,他们兄妹之间的恩怨就传得沸沸扬扬。好多人都说,她这是因为自己不能有孩子,又害了兄长一家之后受不住心里的谴责,所以才寻了死。
在张氏出事的第二天,有人拿着一大堆东西去了衙门。紧接着,大人亲自带着一群人敲开了张家的门,带走了张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