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灵都傻了。
本以为被陈南康接回来后, 至少能安稳一段时间。当然了,没有名分,肯定也会受不少委屈。她以为自己只需要费心哄好男人就行。
结果呢, 才过去半天, 陈夫人就要将她送走。
一时间,她搞不清楚是去大街上丢人现眼倒霉些, 还是被送往外院更惨。
孙昆山如今自身难保,根本护不住她。还有,两人曾经是好过一段,吴青灵和陈南康认识之后,就有意与他拉开距离, 后来二人更是默认了分开各自安好。如今她这番模样去找他……哪怕他再大度,大概都会心存芥蒂。
“夫人,南康不会让你这么对我的。”
顾氏冷笑了一声:“他是我儿子, 只会听我的话。说句难听的,你太高看自己, 像你这种出身又被他厌弃的丫鬟,根本就不够格让我们母子因你吵架。”
她侧头催促:“快些。”
几个婆子上前, 就着吴青灵裹好的被子,上手就将人抬起。
顾氏想到什么,问:“月娘,你觉得该如何安顿她?”
楚云梨早已摸出了一把瓜子磕着,笑着道:“我一个客人,不好掺和你们的家事。夫人想如何就如何,不用问我。”
顾氏心中又添一层失望。其实她问出这话还是试探,若是查米月对儿子还有感情,一定会有反应。可惜, 查米月从头到尾都在看戏,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看来,这个富贵的儿媳注定是留不住了。
本来都已经是陈家妇,就因为吴青灵这个狐狸精搅和!想到此,顾氏愈发愤怒:“将人丢了就来,记得把客院中伺候的人全部收回。”
她侧头看向楚云梨:“月娘,我记得那里面有两个丫鬟是你安排的。依我看,还是将她们收回。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咱们用心。”
楚云梨颔首:“你是东家,你说了就行。”
*
吴青灵裹在被子里,像个毛毛虫似的被抬着去了外院,一路上自然被不少人看在了眼里,她努力将头缩着,根本不好意思见人。
好在几个婆子跑得飞快,一刻钟后,她们就已经进了孙昆山所在的屋子。
哪怕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刚一进门,吴青灵也还是闻到了冲鼻的药味。紧接着,她身子一轻又一痛,就被人狠狠砸到了床上。
床上还躺着孙昆山呢,他这一次受伤很重,根本还没有养回来,一个人猛地砸下,他想闪躲都没来得及,痛得瞬间眼前一黑,险些就这么死过去。
他的温文尔雅都是装出来的,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加上砸东西的是几个下人,疼痛之下,他瞬间暴怒:“谁让你们进来的?”
为首的管事一礼:“好叫孙公子知道,我们夫人心善,特意送了吴姑娘过来与你相聚,让你们二人互相照顾。对了,从现在起,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会被撤出,您二位……好之为之。”
人都走了,孙昆山还一脸茫然。
吴青灵裹在被子里,见外头半晌没有动静,忍不住探出了头来,刚好就对上了孙昆山的目光。
这对曾经许诺过要携手一生的男女,此刻面色都挺复杂。
孙昆山额头有点痒,可他两只手都已经被敲断,不方便去挠,他用眼神示意:“帮我挠一下。”
吴青灵:“……”
她磨磨蹭蹭半晌,在孙昆山的催促中,身子扭啊扭,然后伸出手。
饶是两人距离挺近,想要挠到他的额头,吴青灵都得将手臂伸到最长。这一伸出来,白嫩的手臂便藏不住了。
孙昆山面色微变:“你没穿衣服?”
吴青灵苦笑:“是!”
那手臂上还带着些青紫,像是被人掐的,她露出的脖颈之间有点点红痕,孙昆山经历过人事,皱眉问:“你是从哪来的?”
吴青灵不想说实话,可这些事情根本就瞒不住。用不了一天,她从陈南康床上被夫人扔出来的事情肯定会传得沸沸扬扬……她身份太低,也没人会帮她遮掩,这也算是一件稀奇事。听说的人肯定都会跟相熟的说这件笑话,早晚会传入孙昆山耳中。
一件事有好几种说法,吴青灵未雨泪先流,躲在被子里啜泣不止,浑身都在颤抖,似乎受了无限委屈。在孙昆山不耐烦的催促下,她才哭着道:“陈南康那个混账,说和我谈情几个月太亏。非要……非要……他强迫了我……呜呜呜……”
她兀自哭得伤心,孙昆山听得烦躁,重新躺了回去。
“别哭了!”
吴青灵哭声更大:“你以为我想哭吗?你出去问一问,哪个姑娘摊上这种事能止得住眼泪?”
“跟我哭没有用,如今我自身难保,连自己都护不过来。”孙昆山闭上了眼,随口道:“我护不住你。”
吴青灵试探着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操心自己就行,不用管我。”孙昆山身上本就疼痛,这会儿困意袭来,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着重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