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这期间没有动静,随从一开始问过一次,被骂了回来,后来就不敢多说。第二天早上去叫起,才发觉人已经断气多时。
陈家唯一的公子没了,顾氏得知这个消息,简直要疯。
儿子好端端在自己的院子里喝点酒,怎么就醒不过来了?她特意找来了府上的大夫,让他帮忙查看,然后得知,陈南康是喝了一些与酒相克的药后才出的事。
唯一让人安慰的是,喝了酒之后吃那个药,死时不会有多痛苦。
顾氏痛苦啊。
看着灵堂中的儿子,她根本就接受不了。细查之下,得知是孙昆山动的手,她又是后悔,又是愤恨。
后悔自己当年心软将人接了过来,又恨孙昆山不知感恩。陈家养他多年,供他读书,他就是这么报答的?
顾氏气愤之下,派了几个婆子过去教训孙昆山。
孙昆山已到了强弩之末,就算有好大夫和好药,他能继续活着,也不过是个连床都下不了的废人。他今有大抱负,根本不愿如废人一般活着。
婆子动作时,他主动将要害凑上前。
于是,本来打算教训他一顿就收手的婆子失了手。
发现床上的人软软滑落在地,脸色变得惨白,呼吸渐渐微弱。婆子吓得丢掉了手里的棒子,试探着上前探鼻息,却什么都没探到。
短短两日内,吴青灵先没了,紧接着是陈南康,然后是孙昆山。
楚云梨还是一身大红,出现在灵堂。
顾氏回头看到是她,本不打算理会,却被那大红刺痛了眼:“查米月,这里是南康的灵堂,只看你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好歹换一身衣裳再来啊!”
“抱歉,出了点事,我来得比较急,没顾得上换。”楚云梨说这话时不甚诚心。
顾氏尖叫着道:“哪怕就是天大的事,你也不应该……”
“陈夫人!”楚云梨打断她:“稍后衙门的人就要到了。”
顾氏一愣:“你这话是何意?”
“孙昆山被你的人失手打死。”楚云梨一本正经:“先前我就说过,这个世上对我真心的人太少。孙昆山算是其中之一,他枉死……我该为他讨个公道。”
顾氏本就没打算让孙昆山活着,却也没想过要在这会要他的命。听到这个消息,她茫然地去看身边的管事。
管事婆子急忙上前:“一刻钟之前,孙公子没了命。确实是婆子失手……应该说是孙公子自己凑上去的。”
彩屏除了下药,还来找过楚云梨,说孙昆山拜托她帮忙讨个公道。且笃定楚云梨一定会帮。
他已经活不了,打算赴死。但他是个小气的,临走前要为自己讨个公道……早就算到了顾氏会找人收拾他,所以,他要用自己的死来报复。
说话间,有不少凌乱的脚步声靠近灵堂,一群人气势汹汹。
顾氏看清楚是衙差,只觉眼前一黑。
她哪怕伤了人,想的也是循序渐进,不知不觉间取人性命。在此之前还要说服查米月闭嘴。
盘算得好好的,可还是出了意外。顾氏养尊处优多年,从未想过会沦为阶下囚,她战战兢兢起身,开口时声音都是颤抖的:“我没有杀人。孙昆山是自己想寻死。”
哪怕他最后是自己寻死,可身上的伤是真的。无论顾氏如何辩解,衙差就跟听不见似的,愣是将她给押到了衙门。
顾氏做的那些事情并不隐秘,不过是仗着在自家府上,没人往外报信。但是,出了查米月这个意外。
大人细查起来,不难发现顾氏除了误杀孙昆山这个秀才之外,私底下还打死了不少丫鬟。因此,哪怕是误杀,她这辈子都别想走出大牢。
顾氏在灵堂上被抓走的,她一直都没来得及送儿子最后一程。陈老爷得知了前因后果,本来想救人的他立刻就放弃了。
不过,顾氏如此心狠手辣,瞬间就取两条人命。哪怕这事情和陈老爷无关,落在外人眼中,都觉得是他纵容所致。因此,好多和陈家有生意来往的商户纷纷转投了别家。
这期间,楚云梨站出来表示要和陈家断绝关系……顾氏愿意接查米月回来养这么多年,就是想借着她县主的名头做生意。这些年受益匪浅。
陈家得罪了县主!
当初皇上为了年幼的县主,可是连国公府都抄了的。陈家只是商户,皇上抬抬手就收拾了。为了自保,为了不被牵连,短短半月之内,和陈家有生意来往的人都重新接洽了其他商户,绝不与陈老爷多说一句话。
陈老爷送走了儿子,发现大货主都跑完了,问明了前因后果,回头想要找查米月时,人已经搬去了自己的宅子。
传承多年的祖产眼瞅着就要毁于一旦,陈老爷不甘心,四处求助,发现没人肯帮自己。他又去求了曾经的货主,被拒之门外之后。他大着胆子去找查米月。
当然,毫不意外地被关在了门外。
陈老爷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楚云梨这一日出门,就被他给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