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爷眉头皱得像是打了个结:“这话从何说起?你发现了什么?”
“只是猜测,隐约觉得少夫人不想生孩子。”楚云梨苦笑:“也可能是我猜错。刚好如今我们之间门谁也不欠谁,稍后我将今天收到的银子退回,就收拾行李回家。”
孔老爷不太相信:“你从哪儿看出来了的?”
“就是一种感觉。”楚云梨一脸无奈:“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还请老爷吩咐下去,别拦着我出门。”
孔老爷还沉浸在儿媳为何不愿意生孩子的疑惑中,他严重怀疑是董三七胡说八道。脑子里一团乱麻还没理清楚呢,人就说要走。
这怎么能走?
之所以请了董三七来,是因为这附近一片只有她最合适。不说她从小学医,算是女医中医术较好的,还因为她知根知底,双亲又摊上了事,绝不会乱来。贸贸然换人,孔老爷哪去找这样合适的?
“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孔老爷放下手中的账本:“这样,我多付你酬劳便是,翻倍。”又补充:“我不是财大气粗,是真的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大夫。”
做生意的人,说起话来特别贴心,楚云梨听了半晌,勉强答应下来。
刚从书房出来,发现林海音的丫鬟已经等在门口,一看见她就凑上前:“我家夫人找你,有事情相商。”
“明日再说吧。”楚云梨摆了摆手:“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暂时不想看见你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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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林海音瞪着丫鬟:“她真这么说?”
见丫鬟点头,她顿时气笑了:“不过一个小大夫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连衣食父母都不见,她怕是是不想干了。”
丫鬟:“……”人家确实是不想干了。
其实呢,摆出一副想离开的模样,许多事情就比较好处理。就比如往日董三七掐着点上门,生怕早了或是迟了。到了楚云梨这里,就不用这般谨慎。
一大早,楚云梨先是去药房折腾了半个时辰,然后才不紧不慢拿着药箱去林海音的院子。
林海音本就有事要说,早早等着。结果人还晚来,她早已不耐烦。
“董大夫,若是没记错,你如今只照顾我一人,为何会迟到?”
楚云梨抬眼看她:“我在配一种安胎的药丸。毕竟,时间门就是命,配好的药丸比当场配药现熬要快得多。这也算是为少夫人尽心尽力。方才太过投入,忘了时辰,所以才来得晚。”
林海音愤怒不已:“你……”她想骂人,可还得问一些事,压下了怒火,问:“昨天你去书房跟我公公说了什么?”
彼时书房中只有一个丫鬟伺候,林海音应该是没打听出来。否则,不会忍而不发。
“这个嘛,不好说。”楚云梨不紧不慢:“少夫人真想知道,自去问老爷!”
林海音要是能问,也不会煎熬一夜。
忽然有凌乱的脚步声进来,事前没禀告过,林海音沉下脸,抬眼就看到府里的大管事走在最前,她面色微变,起身问:“李管事,何事累得你亲自过来?”
李管事身后带着十来个人,手里都捧着东西,拿得最多的就是褥子,足有巴掌厚,一看就知特别软和。
“少夫人,老爷吩咐,让将您屋中全部扑满褥子,尖锐地方包起来。”李管事一挥手:“身后的丫鬟随即动了,纷纷鱼贯而入。”
林海音面色颇不自在:“不必这么小心。”
“要的。”李管事歉然道:“会有些吵,还请少夫人多担待,奴婢尽量让她们快些。”
不过半刻钟,整间门屋子已经变了样,花花绿绿的,和原先的雅致完全不同。林海音脸色都有些扭曲了:“忒花了,看得眼睛疼。”
李管事笑了笑:“老爷担忧您腹中孩子,为人母者,就不好再任性。少大人多担待一二。看习惯了就好了。还有,老爷又吩咐了两个擅长照顾有孕之人的婆子,还是特意从别家高价请来,少夫人记得别将她们送远了。”
林海音脸上勉强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李管事自然看出来了她不高兴,笑着道:“老爷实在喜欢孩子,对您没有坏心。”
林海音:“……”
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替我谢过父亲。”
李管事来了又走,前后不到半刻钟。林海音一回头,看见楚云梨还在,咬牙切齿地道:“你满意了?”
“哪里不好么?”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换作别人家,进门的媳妇太多,长辈看顾不过来还要生气。老爷这样在乎你和腹中孩子,好事啊!”
她上前催促:“少夫人伸出手来,我还没把脉呢,一会儿还得亲自去跟老爷回话。”
林海音蹙眉:“回话?”
“是呢。”楚云梨笑了笑:“拿人钱财,自然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昨天老爷吩咐,让我每天诊脉过后都得去书房禀告脉象是否安稳。若是发现不对,即刻上报,总之,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任何闪失!所以我说,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