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通哪里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嘲讽?
他娶的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夫妻俩多年不睦,哪怕生下了一双儿女,也很少能心平气和说上几句话。府里的管事都圈在西北角,夫妻俩吵吵嚷嚷的动静不小,邻居都听得见,有心人都能打听的到。
“陈管事,你那女婿又跑去赌钱了?输了吧?”
此话一出,陈明脸都黑了。
陈明哪怕在主子跟前得脸,月钱不少,却特别的抠,不止是让家里人省,他自己也省。省到这么多年身边只有一个妻子,别说纳妾了,连个丫鬟都舍不得收。用他的话说,养女人特别费银子,若不是需要传宗接代,他连妻子都不想娶。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他在生下儿子前,连生了四个闺女。大女儿三年前嫁了人,嫁得偏偏是个赌鬼,之前装得挺好,一成亲就原形毕露,动不动就输上几两银子让他去还债。陈明这些年来,辛辛苦苦攒的银子大半都填了坑。
可那是个无底洞,根本就填不满。偏偏女婿除了好赌之外没什么缺点,对女儿言听计从,人也勤快,对他也足够尊重,嘴还甜,女儿成亲三年多没有喜讯,人一点都没甩脸子,还反过来劝慰女儿不急。
因此,哪怕是还赌债,陈明再心疼银子,也甘愿帮忙。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听人提起。
人一生气,就容易冲动,陈明脱口道:“刚才在街上拦着东家的董家姑娘,应该不是你口中那般吧?”
此话一出,高四通脸色微变,却只一瞬就收敛了。
饶是他很快恢复如常,陈明还是看出了端倪,他本来就想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抓住高四通的错处,将这人给搬开……主子最信任他们二人,相较之下,最信高四通,下人眼中,高四通是柳府大管事。
只要这人不在了,他绝对是主子跟前第一人。
高四通呵斥:“那就是个攀权附势的丫头!找上了东家,我肯定要拦。”
陈明胡乱点点头,转身就走。
高四通怕他真的去查:“你不要去董家医馆,那就跟水蛭似的,沾上就甩不掉。”
离开的人头也不回,高四通心头暗中叫糟,却也没忘了将手底下的人叫过来吩咐好正事,这才备了马车往外城的董家医馆赶去。
楚云梨到了医馆不久,洗完手刚开始磨药,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进来。她余光瞥见,随口问:“要什么?”
陈明上下打量她:“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去找柳家主,老实说了,兴许我能帮上你的忙。”
楚云梨好奇:“你是谁?”
“柳府二管事。”陈明强调:“我看不惯高四通。”
这话几乎是将二人的恩怨摆到了台面上,按理他不该这么讲,就算有矛盾,也不能对外人说。不过,在他眼里,董三七这样的身份一辈子大概也就这一次能和柳家扯上关系,告诉她也无妨。
只要是个聪明人,知道两人不和,就一定会在她面前说高四通的坏话。
也是陈明事务繁忙,不想迂回行事。
楚云梨看得出来,面前这人提及高四通时话语里的不屑,应该不是被高四通派来套话的。她伸手一引:“坐下说!”
本来楚云梨想找机会把事情捅到柳家主面前,此刻有捷径,她一点隐瞒都无,前后不过一刻钟,就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一边说,她一边注意着面前人的神情。看见陈明眼睛越来越亮,就知他真的是来抓高四通把柄的。当即说得更卖力了。
“你是他女儿?”陈明一脸惊奇:“我没听说过。你猜的是对的,他根本就是骗你的。目的是让你别把事情捅到东家面前。据我所知,柳家有个姑奶奶确实与人私通后有个孩子,不过,没能落地就没了。”
楚云梨心下疑惑:“可吕新乐确确实实是拿着柳家的襁褓找上门的。”
董三七不是柳家姑娘所生,那是哪里来的?
陈明也一脸疑惑,问了她出生的大概日子,迟疑着道:“跟你一般大的,府里只有……宝月姑娘。”,
二管家陈明拱手笑道:“高大哥这贤妻美妾在侧,着实让人羡慕。”
高四通哪里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嘲讽?
他娶的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夫妻俩多年不睦,哪怕生下了一双儿女,也很少能心平气和说上几句话。府里的管事都圈在西北角,夫妻俩吵吵嚷嚷的动静不小,邻居都听得见,有心人都能打听的到。
“陈管事,你那女婿又跑去赌钱了?输了吧?”
此话一出,陈明脸都黑了。
陈明哪怕在主子跟前得脸,月钱不少,却特别的抠,不止是让家里人省,他自己也省。省到这么多年身边只有一个妻子,别说纳妾了,连个丫鬟都舍不得收。用他的话说,养女人特别费银子,若不是需要传宗接代,他连妻子都不想娶。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他在生下儿子前,连生了四个闺女。大女儿三年前嫁了人,嫁得偏偏是个赌鬼,之前装得挺好,一成亲就原形毕露,动不动就输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