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屋及乌,他不想惹女儿讨厌,就不会将周家往死里逼。这提出改房契的名……就是手下留情了。
“行吧。”周父终于妥协,在去衙门之前,还强调:“我们全家七八口人得住在这里,你不能逼我们搬走。不然,我们就得露宿街头了。桃花若是知道你这么逼周家,一定会不高兴的。”
罗大江一脸无奈:“我绝对不逼你们搬,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
看他不像说假话,周父终于放下心来。
两人跑了一趟,在天黑之前将房契的名改了。周父也将先前写下的借据取了回来,他立即撕成碎片一把扬了,这才笑了出来。
罗大江和他同坐马车回了外城,各自回家。
周父回家后,还跟妻子嘀咕:“那罗大江心肠忒坏,害我提心吊胆几天,饭吃不下,觉睡不着,早知道,我都不去打扰桃花了。”
事情了了,先前几天积攒的困意如山一般倒下,周父倒头就睡,睡得特别踏实。
他是被外面的争执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睁眼朝外看去,就见自己媳妇叉着腰大骂,边上两个儿媳也在帮腔。
“泼妇!”周父伸手去拿衣衫,昏昏沉沉出门:“出什么事了,有话好好说。他娘,我早就跟你说过,小点声说话,别跟吵架似的,容易惹人误会。”
“我小不了。”周母大吼:“你睡得跟个死猪似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是我的错。跟你这么多年,我就没有对过。”
这就是胡搅蛮缠了。
周父脸色沉了下来,目光落在门口跟自家人吵的那些人身上,发现自己不认识。
不认识的人上门找茬,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直接拿扫帚打出去就好了啊!
他皱着眉:“你们是谁?”
这会儿已经过午,阳光有些烈,周父不乐意靠近,只站在阴凉处。
为首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纸,似乎很生气,手都在发抖:“这是我今早上买的宅子,就是这一处,地契都还在。我们从外地搬来,住酒楼是要付房钱的。既然买了宅子,那就要赶紧打扫了搬进来。结果,你们家非说这是假的!这衙门公章盖的契书,哪里有假嘛。我说去衙门让先生作证,她们又不肯,就在这儿吵吵闹闹……我看你也是个讲道理的人,这世道,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的。”
周父剩下的那点困意彻底飞了,他恍恍惚惚飘了过去,抖着手接过契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识字,却认识衙门的公章,昨天改名时,他还多瞧了一眼,确实跟这个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罗大江那个混账,转手就把这宅子卖了。
“这玩意是假的!”他张口就来,然后拔腿就跑:“不行,我得去问一问。”
罗大江起了个大早,回来后睡回笼觉。被吵起来时脸色很不好。
周父看见了他的脸色,但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比罗大江更生气,颤抖着手将那张契书递出,质问:“你说过不逼我们搬的!这是做什么?”
罗大江打个呵欠,振振有词:“我是没有逼你搬啊!”别人逼的。
周父:“……”
他突然发现自己错了。
罗大江跟周家耍无赖,哪里像是对女儿有感情的样子?,
桃花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手:“三十两!”
金贵动作顿住,惊声问:“多少?”
桃花重复了一遍。
“没有!”金贵将取银子的手抽回,道:“别这么看我,真的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工钱全部都送回家了。这两年我家里造宅子,爹娘又帮我修了个小院子,银子全部花光了。”
跟然后跟着一大串拖油瓶的潘九娘,还有儿子是宝女儿是草的周家出身的桃花,金贵的家人就特别好。
金贵会卖身,是当年她祖父祖母接连生病,实在没法子了才入府做丫鬟的。后来那些年全家一直都在帮她攒赎身的银子,其实被夫人送到贺俊海身边时,金家已经攒够了银子……只不过若是接了金贵回去,全家会被榨得干干净净。
通房丫鬟这事是金贵瞒着家里人做下的决定,等到金家知道时,她已经是贺俊海的房里人了。
这做丫鬟呢,随时都可以赎身。贺家下人不苛刻,并不会强留。可做了通房,做了公子的女人,又不是想走就走的了。
后来金贵的月钱和赏银加起来有不少,她将之送回家后,金家用来买了点地,修了两个宅子,其中一个就是金贵的。上半年刚完工,如今对外租着。
这也是金家夫妻未雨绸缪,他们在的时候,家是女儿的家。等到他们不在,这就是女儿哥哥的家,就算儿子愿意收留妹妹,住得久了,儿媳肯定会不高兴。给女儿建个宅子,平时的租金可以拿来当体己,真到了被主子厌弃撵出来的那天,这也是个落脚地,不至于无处可去。
桃花早就知道这些事,往日还会嫉妒金贵有这样好的家人。此刻慌乱之下,也来不及想这么多:“姐,你有多少先凑给我。你那院子有租金,一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