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下意识撤头去看安宁:“安姑娘,你帮我说说话啊!
屋中这么多的主子,罗大江却只开口求了安宁,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贺俊海面色铁青。
安家夫妻本来还觉得女儿被冤枉了,认为这其中有误会。此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安老爷气得心头骂娘,却不得不替做下错事的女儿扫尾:“住口!我女儿是娇养的大家闺秀,名声贵重,容不得你这般污蔑。”
罗大江没法子了,眼看护卫越围越近,干脆跪在地上:“安老爷,这事真的是姑娘吩咐我做的。后来事情暴露,潘九娘张口要百两银子,也是姑娘身边的丫鬟翠果给我的。”
他不认为自己能扛得住棍棒,反正早晚都要说,还不如在受伤之前主动招认了呢。其实,早在当初接下这份活计时,他已经想过事情暴露后自己会有的下场……如果闹上公堂,那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兴许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但是,他更明白的是,安家不会允许自家女儿入大狱!
只要安宁没事,他也不会有事。
安老爷恨不能将女儿锤一顿,这找的都是什么人?
刚才安老爷故意提了安家女儿的名声,还说了贵重二字,就是想让罗大江硬扛过去,回头安家再补偿他!结果,这人一点骨气都没有,人家还没动手呢,他就已经全部都撂了,也听不懂话中隐藏的意思,跟个蠢货似的。一时间,安老爷连自家夫人也怨上了,将女儿养成了这样,天天守在后宅,竟然不知道女儿私底下干了这么大的事!
“别胡说!”安老爷呵斥:“姓罗的,你要是还想好好过日子,就收回你那些话。”
罗大江见安宁常在人后一言不发,护卫已经伸手来扯自己,立即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字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贺老爷沉声问:“安老爷,你还有何话说?”
连亲家都不叫了。
安老爷心头一沉,扯出一抹笑来:“亲家,咱们两家可不能被一个无赖给耍得团团转。你把这人交给我,回头我仔细审问过后,一定给你们贺家一个交代。”
贺夫人接话:“确实该给一个交代,哪怕九娘如今不是我贺府之人,可她挨打的时候还是我儿的身边人,你们不由分说对我贺府之人动手,总要给个说法。”
潘九娘是她给自己儿子挑的女人,就算不要潘九娘了,那也是他们母子自己决定,而不是被人逼着将人送走。
楚云梨目光落在安宁身上:“安姑娘,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安宁别开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还在装傻。”楚云梨逼近一步,与此同时安夫人伸手想要隔空二人,楚云梨一把挥开,质问:“安姑娘,我哪里得罪了你?今日不说个明白,咱们就公堂上见。”
安老爷眉头皱得更紧,家中可不止阿宁一个女儿,若此事闹大,外人得知安家嫡女还没定亲就开始出手对付意中人的通房,日后谁还敢娶安家女儿?
“潘姑娘,我会尽力补偿你的。”
安宁眼一闭,完了!,
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安宁往日挺自得大家闺秀的身份,可这身份在衙门和律法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真闹到大人面前,她会名声尽毁,会被众人指指点点,甚至会入狱!
贺夫人偷瞄儿媳神情,见其慌乱又惶恐,顿时气得脸色泛青。事情不能再闹大了,绝不能能闹到衙门去。她深呼吸一口气,缓了缓道:“来人,去将罗大江请来!”
楚云梨终于满意:“这里去外城挺远的,我想坐会儿。”
贺夫人头有些疼,手撑着额头,闻言摆了摆手。立刻就有丫鬟搬了椅子过来,还送上了茶水和点心。
安宁漠然看着,不敢再出声阻止,更不敢提赶人的话,她想到什么,看向自己的丫鬟,用下巴微指了指安府的方向。
丫鬟还没起身,就听到了边上贺夫人出声道:“把你爹娘请来,此事得当着他们的面审问。”
听了这话,安宁吓得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还未过门就敢请凶杀人,且还绕了一道弯让别人顶罪,遇上家风严谨的人家,直接休了她都是正常的。如今要请安家的长辈……兴许贺府已有此意。
安宁之所以让身边丫鬟去请双亲,是想让他们来帮腔的。可没想让两家坐在一起商量休妻!
“母亲,我……”
贺夫人不看她,又吩咐丫鬟:“去问一问府里的大管事老爷和公子的去处,请他们尽快回来。”
安家夫妻俩到得最快,丫鬟不敢说太多,只说出了事。夫妻俩立刻丢下手里的活赶过来,进门看到女儿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就发现屋中气氛不对,安夫人扯出一抹笑容,试探着问:“亲家母,你脸色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贺夫人没有往日看到亲家母的热络,随口道:“先坐,等一个时辰之后人到齐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