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进门,道:“梅花,你就去吧。朱家不能毁在我手里,我这把老骨头求你了,总不能让我给你跪下吧。”
朱母:“……”
她眼泪汪汪,求助地看向自家男人。
朱父面色一片冷然,本来抱着必死也要讨个公道的他,在看见年迈的母亲后,闭了闭眼:“梅娘,是我对不住你。你去换衣吧。”
说完,他扶住母亲:“娘,您放心,我一定亲自将她送去。”
到了拱门之外,又吩咐人将母亲扶走。
然后,他转身回到内室,看见哭哭啼啼换衣的妻子,道:“我和你一起去。”
朱母脸上带着些笑容,又有些想哭:“去了也没有用,他要的是我。”说着,伸手摸了摸脸:“这皮相害人。”
朱父若有所思,同床共枕了近二十年的妻子并不是绝色美人,年华不在后更是称不上美。乔大海是瞎了么?
那个男人向来不愿意委屈自己,也没有瞎,他非要见妻子,肯定是有缘由的。
夫妻俩坐上了乔府的马车,还顺利的进了门。朱父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拦在门外,进门后还松了一口气。
与之相反,朱母发现二人并没有如其他那些到了门口被迫分开的夫妻一般时,心里越来越不安。说实话,她还宁愿男人被拦在外头。
两人很快被带到了外院,进门后,下人没有送茶水,只是将他们关在了屋中。
朱母双手揪着帕子,丝绸做成的帕子被她揪成了麻花一般,她却丝毫未觉。
朱父见状,宽慰道:“可能真的是找你有事,你别太紧张了。”
此时朱母心中满是烦躁,有些恼怒男人的废话,乔大海找的不是他,他当然不紧张了。眼神一转,她有了主意:“你还是回去吧,为了朱家,我什么都愿意做,只希望咱们儿子能平安回来。到时……你可要把朱家交给他。”
朱父看见她从一开始的抵触,到此刻主动让自己离开,明白她这是愿意为了朱家赴死,心中感动,随口道:“那是自然!”
不过,走是不可能走的。
他还想再说几句,门已经被人推开,乔大海被人抬了进来。
其实乔大海没到走不了路的地步,只是一走动就会扯到身上的伤口,他不愿意受罪,所以找了椅子让人抬自己。
进门看见夫妻二人,他冷笑了一声:“任氏,你竟然带了男人来。”
语气古怪,朱母听到后,心头咯噔一声。
朱父以为乔大海是对他的到来不满,忙将妻子挡在身后:“有什么冲我来。”
乔大海嗤笑一声:“少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老子还看不上你这种货色。找你来,是兴师问罪。”
朱父皱了皱眉:“我们又没有得罪你。你要周氏,我们也送来了啊!”
一提起这人,乔大海又觉得身上的伤隐隐作痛,气得他一拍桌子:“任氏,我没有得罪你吧?你要给谁出气直说啊,我可以赔偿的,凡事都好商量。”
朱父一头雾水。
朱母心里一沉,很明显,事情出在周安玉身上。她试探着问:“是安玉伺候得不好?”
乔大海:“……”伺候?
“多新鲜呢,那是伺候吗?老子也来伺候你一回,你可要好好享受!”
话音落下,他一拍手,门被推开。护卫们拎着棍棒进来。
“给我打。”
乔大海语气愤恨:“堵住嘴,别让她叫唤。”
朱母吓一跳,正想求饶呢,好几个人已经冲了上来。
朱父也被吓着,反应过来后就想阻止。刚上前一步,却听乔大海闲闲道:“你最好站远一点,否则,我连你一起揍。”
听他没有要打自己的意思,朱父愈发疑惑:“内子主动将安玉送来了的,到底哪儿做得不对?”
“太主动了!”乔大海咬牙切齿。
特么的,这女人分明是自己解决不了儿媳,又想将人送走,这才往他这里塞。
好一手祸水东引!,
他眼神黑漆漆的,朱母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道:“我这也是为了康宇,老爷,康宇如今身陷囹圄,肯定正在受苦啊,一想到这些,我夜里都睡不着。万一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说着这些,她眼泪滴滴往下掉:“咱们家欠了安玉,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给她行不行?”
朱父冷着一张脸。
人都已经送走,追也追不回,不行又能怎样?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半晌才道:“等康宇回来,我们怎么跟他交代?”
朱母早就想好了:“到时我们就说是周安玉瞒着我们自己去的乔家。”
闻言,朱父拍着桌子,焦灼万分:“你这是要让康宇一辈子都挂念着她!”
对于此,朱母满脸不以为然。她活了半辈子的人,看到过不少情深似海的夫妻,结果最后还不是变成了相敬如宾?
无论什么年纪的男人,爱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