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徐老爷还没来时,徐夫人就找过我几次。话里话外都想要让我们尽快上门下聘……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这已经下了小定,婚事有八成的可能会定下。就算事情不成,大家把小定一退,知道这事的人又不多,对你们俩的名声都没什么影响。可她太着急了,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隐隐觉得不对。那些天我眼皮直跳,后来决定亲自去一趟。”
说到这里,朱父一拍桌子:“还真让我打听着了,这事在他们城里根本就不是秘密。那徐老爷在外头欠了几十万两银子,把他名下所有的东西抵出去都还不够还。要是还不上,他会有牢狱之灾。”
朱康宇福至心灵:“所以下了聘,他还觉得不稳妥,非要让我和徐彩蝶生米煮成熟饭?”
他只是猜测,却已明白这就是真相。
朱父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你又不是急色的人,何必……”
“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朱康宇敲了敲额头:“爹,我太蠢了。”
这不是蠢不蠢的事。有心算无心,谁会想到徐家会主动让人睡自己女儿?
父子俩都有些生气徐家的算计,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徐家还有将军府这门亲戚。今日能帮朱母求下情来,他日就能帮别人求。
不说从中能拿到多少银子,只是这里面得到的感激,就不可细算。生意做的就是人脉,如果处处都欠着朱家人情,到时能赚更多的银子。
“事已至此,后悔的话别再说了。接下来好好筹备婚事,早些将人娶进门。生个孩子,安稳下来吧。”想到过去几个月家里发生的事,朱父叹息一声:“先前你执意要娶周氏,违背了你娘的意愿。这几年来咱们父子俩的日子都不好过。尤其是你,不想夹在婆媳二人中间,常年都往外跑。那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娶了徐氏,你娘该消停了。生个孩子给她,分薄一些她的精力,也好过天天找事。”
朱康宇苦笑:“安玉是个好姑娘,是我对不起她。”
朱父强调:“对不对得起,都已经过去了。你若是不收心好好对待徐氏,又要负一个女子。提醒你一句,周氏身份不高,怎么对待都行,徐氏可不一样。今日出了这种事,回头你记得挑一份礼物送去。”
都说送礼要送到人的心坎上,做了多年生意的父子两人更是深谙此道,朱康宇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徐彩蝶的喜好。然后得知她喜欢买各种精致的香胰子。
要说香胰子,那是周安玉手中的最好,比江南和京城来的都要好些。
朱康宇一下子犯了难,他自己不好意思出面,便托了手底下管事帮忙买。
可是,最精致的那一批货一般人是买不到的,管事的妻子白跑了一趟。朱康宇又不能让母亲去……两人见面说不准会吵起来,虽然做不成夫妻,他也不想和周安玉做仇人。
两人之间还有孩子呢,要是闹翻了,以后他连孩子都见不着。
朱康宇心里猜测周安玉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但他仔细回想过,妻子在被送去乔府之前都没变,变化是在那之后。所以,那两个孩子是他血脉,是他和她之间最后的维系。
孩子亲娘已经没了,只能指望他这个亲爹。可不能让周安玉彻底恨上朱家。
于是,他打算自己去,就说是买来送给客人的妻子。
这世上有些人,上赶着的东西人家不喜欢。就喜欢那求不到的,楚云梨正是摸准了这种想法,所以总有一些货供不应求。
想要拿到最精致的那批货,得管事亲自应允。不过,朱康宇身份太过特殊,要不要卖给他,管事自己做不了主,很快报到了楚云梨面前。
做生意是为了赚银子,总不能因为讨厌朱母就不要他们家的银子了。楚云梨听说这件事情后,都不打算出面,吩咐管事卖给他。
朱康宇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清晰地看到有个小伙计往月亮街的方向跑去,他心里明白,那时去询问周安玉了。
他无端端有些紧张,还有点心虚,都想落荒而逃了。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眼神不由自主就往那个方向看。当看到小伙计回来,他更是站了起来。
管事很快过来行礼:“这月还有最后一套,本来是定给一位外地的夫人的,可帮她取货的人还没到。东家说,公子应该是有急用,先把这一套让给你。”
朱康宇还以为她不愿意卖呢,一时间心头又是轻松又是难受。
轻松的是总算能投其所好,难受的是周安玉这分明就是不在乎他,如果在乎的话,多少都会为难一二。
朱康宇拿到香胰子,管事也没有收他的高价,就和卖给旁人一样。见状,朱康宇心情愈发复杂。
道歉嘛,本人亲自去最有诚意。朱康宇都已经在周安玉那里舍下了脸面,其他的也不在乎了。拿着东西就去了徐家所住的酒楼。
徐夫人看到他来,有些欢喜:“有事?”
“徐姑娘在么,我来给她送些东西,是一点心意。希望她收了后能开心些。”朱康宇想到两人之间已赤诚相见,兴许姑娘家会不好意思。他做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