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何事奔跑?”
管事噗通一声跪下,也跪不直,整个人跟烂泥似的趴着,抬起头来时已经满眼惊恐:“夫人,公子他……被云雾山的劫匪抓走了,只逃了两个人出来,咱们的货也被劫了。那边放下话,如果不给三十万两银子,就会……就会……”
日头高挂,这一瞬间朱母感觉自己中了暑气似的,眼前阵阵发黑,如果不是身边丫鬟扶着,她真的会一头栽倒。
她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总算有了几分力气:“老爷呢?快去告诉老爷啊!”
管事已经派人去禀告了,朱父也觉得晴天霹雳一般,那云雾山的上的劫匪最是狠辣,曾经有过为了抢东西将商队所有人全部杀死的事,连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也有过劫了富家公子让人送银子去赎人的先例,结果银子送去,拿到的只是一具尸首。
开口说是要三十万两银,可事实呢,兴许儿子这时候已经不在世上了。
朱父勉强打起几分精神赶回家中,看到没了精气神的妻子,更是不敢倒下。飞快让人去筹银子。
朱府是首富,却是因为这边城之中富人不多。但凡有些家里的人都想着往附近几个府城搬,这里是边关第一道门户。万一守不住……危险得很。
所以,先前已经拿出了八万两现银的他,如今手头是没有三十万两银子的。库房中有值钱的古画和古物,奈何人家要的是银子啊,万一这些东西拿去人家不想要,恼怒后直接动手杀人怎么办?
事关儿子的命,容不得丝毫大意。朱父希望这一时半刻有愿意接手这些东西的人,也希望他们不要趁火打劫故意压价。
这世上厚道的人不多,趁火打劫是很正常的事。之前有一位垂涎朱父收藏画作的老爷,在朱父将画送过去时,明明是五万两银子的东西,他只愿意出三万。
两万的差额,可不是一笔小数。要知道,朱父当初收藏这画作就花了五万,这老爷之前还表示不让他吃亏,言下之意会在这价钱上添一点。结果呢,没得添不说,还故意压价。
楚云梨也听说了朱康宇被劫之事,忽然就觉得是报应,朱母当初编造谎言时,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今日。
如今她和朱康宇已经彻底没了关系,听过就算了。却没想到朱父会找上门来。
朱父捧着那幅画作:“王老爷特别喜欢这幅画,因为这是他先祖所作,之前都出了六万两。周东家,你帮个忙,先把这幅画作收藏起来。回头他若是不要,我会花五万五……六万将它买回。”
他一脸难色:“我就是这一时半会儿银子不凑手,就当你是借我银子,回头我给一万两的酬劳。”
楚云梨还没出月子呢,两人隔着个窗户说话:“可是我不喜欢收藏画。这些东西,喜欢的人爱如性命,愿意出天价购买。可像我这种不喜欢的,真心觉得这是累赘。万一没收好,怎么对得起它的年纪?”
“不用收,就用这匣子装着,放在库房里几个月。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先写一份契书,回头一定来买。”朱父一脸认真:“康宇是孩子的爹,你也希望他平安无事是不是?”
楚云梨转而道:“我没有这么多银子。”
她刚做生意几个月,虽然收了不少定钱,可买下了一片山头和七八个铺子,就算有些余银,也没有五万两。凑一凑倒是能拿到,可凭什么?
朱父咬牙:“你能拿出多少?”
“我能拿出多少跟你没关系。”楚云梨似笑非笑:“我都不是朱家媳妇了,怎么还要我救人呢?上一次救人遇到的那些事,我还没忘呢。”
朱父没在她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只得悻悻离去。
*
朱母有让人瞒着徐彩蝶,就怕她激动之下,再伤着孩子。
儿子出了事,这孩子可千万不能再有事。
徐彩蝶在府里,她知道的事情都是府里的人愿意告诉她的。但徐老爷按捺不住,得知有消息后,他知道自己这一次不用死了。立即让人去报信,让怀着朱家子嗣的女儿掂量着办。
饶是朱母千防万防,也还是没能防住。
徐彩蝶得知这个消息,哪怕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慌,可还是忍不住满心惶恐。这一着急,肚子再次剧痛起来,甚至都见了红。
底下人不敢欺瞒,立刻报给了朱母。
朱母简直要疯:“谁告诉她的?”,
这一着急,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忙伸手捂住,急忙深呼吸。
朱母冷哼了一声,拂袖出门。
刚一出院子,就看到手底下的管事急匆匆赶来,神情惊恐,几乎是小跑。
朱母刚嫁进来那会儿,听说京城的大户人家都不许下人奔跑,无论是多急的事,都只能快走。所以早已经定了规矩,天大的事也不能跑。谁要是敢不听,就直接卖掉。
刚来的小丫头兴许会犯这种错,管事都做到她手底下第一人了,最是守规矩,她心头莫名有些不安:“何事奔跑?”
管事噗通一声跪下,也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