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是铺得满满当当的麦子。
一家人累瘫在屋檐下,都不想动弹了。洪母吩咐:“桂花,你没那么累,去厨房烧两锅热水来洗漱一下,然后烧了火熬点粥。一会儿喝完了还要上山干活呢。”
楚云梨怎么就不累了?
那么多的麦杆,全都是她一个人抱到后院去堆的,还跟着绑了那么多。
陈桂花憋屈够了,楚云梨便也不再伺候她们,当即直直往下倒,细声细气地道:“我肚子疼,干不动。”
洪华兰张口就骂:“烂货,懒成这样,小心我哥休了你。”
亏她干了一晚上的活,声音还能这般中气十足。
楚云梨倒在地上,熬了一宿,加上陈桂花过去那么些年就没有睡好,这一放松,都不用装,她真就沉沉睡了过去。
管他吃不吃呢?
洪华兰想要上前踹人,洪华奇看了一眼没管,还是洪母出手将人拉住:“人生病了,你要做甚?”
“叫她起来做饭啊!躺在地上等我们做,哥哥又不是娶了个祖宗。”洪华兰撸袖子。
“我去。”洪母叹口气:“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那是你嫂嫂,你得宽容一些。”
洪华兰冷哼一声:“你愿意伺候,你去做。我累得厉害,要回去歇着了。”
语罢,砰一声关上了门。
洪母做饭,不讲究技巧。或者说,她还有意做得难吃一些。
不好吃就会少吃一点……当然,一两顿可以达到这个目的,可长期都是这种饭菜,洪家人又那么累,胃口好到完全可以忽略饭菜的口味。
还是洪母给楚云梨留了饭,不过只得一小碗粥,还不够塞牙缝的。
楚云梨坐起身,整个人摇摇晃晃,眼圈都是红的,声音也虚弱:“娘,我做不了活了。”
洪母皱了皱眉:“可你这么一直躺着也不是事啊!他们兄妹已经很不满了,再不干活,你会被赶出去的。”
“实在是干不动,我感觉自己都要死了,真要是赶我出去,那也是我的命。”楚云梨缓缓翻了个身:“反正我从小就命苦,不得善终很正常。”
这话说得凄然,洪母沉默下来:“桂花,别放弃,你千万要撑住,熬过来就好了。”
熬个屁!
陈桂花也没吃白饭,生病了就不能请个大夫治一下吗?就算舍不得配药吃,让大夫来诊脉看看病情严重与否总花不了几个子儿,可一家子提都不提。只能说,多亏了陈桂花身体好,不然早就病死了。,
洪华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快干活吧,磨磨蹭蹭,还要不要吃饭了?”
洪父也语重心长:“我也不是那恶毒到不许儿媳妇回娘家去帮忙的人,可你家实在不像样子,根本就不拿姑娘当人,你干得再多也记不得你的好,还认为是理所应当。你何必回去找不自在呢?”
楚云梨强调:“我是去拿药。”
“不许去。”洪华奇厉声喝道:“能听懂话吗?听不懂老子就打到你懂为止。回来干活!”
这么凶,换作陈桂花是绝对不敢再闹。楚云梨转身去抱麦杆子,送完一趟回来蹲在小白身边:“你也看到了,行不通的。”
小白咬牙:“你跑一趟,完了就别再回来了。到时跟我的马车一起离开。”
楚云梨心下冷笑,让一个有夫之妇从夫家逃走跟他一起离开,落在外人眼中,陈桂花是个什么名声?他怎能这般理所当然开口?
“你偷了他们的银子,然后带我一起离开,我们俩是私奔吗?”
小白脸都黑了:“我是富家公子,只要我愿意,什么样的美人都能有,你……”他眼神打量了楚云梨一番,满满都是不屑。
“总之,你帮我一次,我照顾你下半辈子。你不亏的。”
此刻天色渐渐亮了,两人在这说话。洪华兰又看见了:“嫂嫂,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也不怪洪华兰这般紧张,她今年二十有六,长得又不好,因为家里伙食不错,身形高壮,看着比村里的妇人都要丑些。而小白……最多二十岁,长相还俊俏,之前就有村里的寡妇时常往他跟前凑,洪华兰一怒之下还登寡妇的门大骂一通的事。
“不能再说话了,不然她又要发疯。”楚云梨说完,抱着绑好的麦杆子又跑了一趟。
一直到天光大亮,山一样的麦杆子全部被搬空,留下的是铺得满满当当的麦子。
一家人累瘫在屋檐下,都不想动弹了。洪母吩咐:“桂花,你没那么累,去厨房烧两锅热水来洗漱一下,然后烧了火熬点粥。一会儿喝完了还要上山干活呢。”
楚云梨怎么就不累了?
那么多的麦杆,全都是她一个人抱到后院去堆的,还跟着绑了那么多。
陈桂花憋屈够了,楚云梨便也不再伺候她们,当即直直往下倒,细声细气地道:“我肚子疼,干不动。”
洪华兰张口就骂:“烂货,懒成这样,小心我哥休了你。”
亏她干了一晚上的活,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