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父被儿媳妇嫌弃,也来不及发怒,问:“他为何愿意见你?是不是你放他走的?”
此时他忽然想起来小白之前说过自己失了忆,一问三不知。原先他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以为是小白不想提起曾经。因为此,他们愈发认定了小白出生那种脏地方,他私底下找大夫去看过,确定小白没生脏病才放下心来。
现在看来,小白可能是真的忘了自己的身份,想起来后开始闹事,结果被他们打成了重伤。
想到小白离开时的伤势,洪父若有所悟。人都是这样,只记得眼前发生的事。哪怕曾经对他万般好,只要最后不好,那都是要结仇的。
谁能想到一个被贩子卖了的俊秀男人真的出身富贵?
话本子都不敢这么编!
洪母满腔愤怒:“陈桂花,你个搅家精。”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放的人?”楚云梨振振有词:“我那天要是没将他送上马车,你们家就害死了一位富贵公子!能活命才怪!”,
周大福满心惶然,不知该何去何从,回头看见楚云梨,问:“桂花,你觉着该怎么办?”
往常他压根就没把陈桂花放在眼里,可现如今实在找不到别人商量,只剩下外甥媳妇。
“送去城里治吧!”楚云梨目光从洪家人脸上一一扫过,道:“家里没有存银,但有许多地,先借银子去治了病,回头卖地还上就行。如果人没了,那些地留着还有什么用?”
这话有理。
周大福有些私心,却也没想过在妹妹还有气的时候就算计洪家家财:“我去找马车。”
他拔腿就往外跑。
这大半夜的让人去城里,翻倍价钱都不一定能请得动马车。一个念头还没转完,有人急匆匆奔来,正是洪家隔壁邻居。男人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衣衫都已经湿透:“洪家院子着火了,我家的猪圈也遭了殃,你们快回去瞧瞧吧!”
“着火了救火啊!”周大福急得直跺脚:“等我这跑回去,早就全部烧光了。”
“已经烧光了。”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家的猪圈是年初才新修的,里面还有两头猪,准备喂到过年杀了卖钱。什么都没了!”
他救了火,又跑了一路,早已乏力,心头的那口气一泄,再也站不住瘫软在地上。
其实他有想让洪家人赔偿自己的想法,可看着洪家人摆了一大堆,个个面泛青色,此刻实在是说不出这种话。
地上的洪父昏昏沉沉间听到这话,瞬间睁大了眼:“不会的!”
到了此刻,他再不认为自家闹肚子是巧合。烧鸡卖了那么多只,为何只洪家人吃的就有问题。洪家一定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人。
他一着急,忍不住就开始吐。
可这一整天他根本就吃不下东西,吐出来的东西除了药之外,全都是黄胆水。楚云梨上前去帮他擦,低声道:“我在那边客栈里看见了小白。他身边有四个人伺候,衣着华贵……”
闻言,洪父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是他!”
过去几年中,洪家人对小白实在算不上好,可以说是苛刻。这人身份不同,在乎的东西也就不一样。
洪父认为,就算小白是富家公子出了事才被人牵出来卖,洪家对他也不好。可到底是将人买下又养活了他,论起来,就算无恩,应该也无过。至少不应该有恨到要将一家子赶尽杀绝的地步。
“他该谢我们!”
楚云梨摊手:“很明显,人家不觉得是恩情。”
洪父本来没什么力气,知道了罪魁祸首,恨意一出,反而有了几分精神:“去告他!”
“我不敢。”楚云梨面色淡淡:“我胆子小!”
洪父:“……”
是,儿媳特别胆小,只知道埋头干活。被他们欺负了只会哭,甚至哭的时候也没忘了干活。
这样的一个人,能指望得上什么?
他咬牙切齿:“找他过来!”
“你以为他还是小白?”楚云梨摇摇头:“我就算去请了,他也不会过来。这些天,他一直没出门。”
听了这番话,洪父突然觉得奇怪。既然小白没出门,陈桂花又是从何处得知的此事?
他一脸疑惑,边上洪母闭着眼睛从头听到尾,问:“你亲眼见着了?”
“是。”楚云梨将手里的脏帕子一扔:“太臭了,不能要了。”
洪父被儿媳妇嫌弃,也来不及发怒,问:“他为何愿意见你?是不是你放他走的?”
此时他忽然想起来小白之前说过自己失了忆,一问三不知。原先他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以为是小白不想提起曾经。因为此,他们愈发认定了小白出生那种脏地方,他私底下找大夫去看过,确定小白没生脏病才放下心来。
现在看来,小白可能是真的忘了自己的身份,想起来后开始闹事,结果被他们打成了重伤。
想到小白离开时的伤势,洪父若有所悟。人都是这样,只记得眼前发生的事。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