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里的第三年, 楚云梨去山里接芦花姐妹几个,彼时芦花已经和山里木根的堂弟定了亲,芦花自己是很愿意跟姐姐去城里的, 木根在看见妻姐的打扮和送上门来的礼物后, 主动去找堂弟退了亲。
姐妹四人到了城里,也不用楚云梨多费心思, 各自选了东西学, 芦花不乐意费心,早早选了一个踏实的男人嫁了。
有楚云梨在,她们的夫家压根不敢欺负人, 一辈子都过得不错。
对于桂花来说,娘家爹娘当她是货物, 夫家当她是牛马, 她始终找不到归宿感, 感觉过了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家。有了这些姐妹的依靠,她应该会有成就感。
果然,楚云梨看见浑身被烧得黢黑的桂花时, 桂花脸上都是笑容,朝她这边久久鞠躬不起。
打开玉珏, 陈桂花的怨气:500
善值:522300+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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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还没睁眼就察觉到一双手指传来钻心的疼,入目一片粉,从屏风到帐幔到桌椅上都多是粉色,此时她正跪着, 衣领没扣好,露出白皙的肌肤,双手红肿得厉害。就抬起来看了一眼,都痛得直哆嗦。膝盖又麻又痛, 周身冰凉一片,在她醒之前,原主应该已经在寒冷的地方跪了许久。
“知道错了么?”
懒懒的女声传来,楚云梨偷瞄一眼,飞快低下头。
女子一身粉衣,正值妙龄,梳着妇人的发髻,头上的首饰和衣衫上的绣工都挺精湛,指上有玉戒,腕上有镯子,肌肤白得发光。本就貌美,再有精致的衣衫首饰点缀,乍看上去,只觉屋子都亮堂了起来。
楚云梨没有记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心里对面前女子特别抵触。听到女子问话时,胸腔里满是激愤。
很明显,原主不觉得自己有错。
看女子那模样,分明觉得都是原主的错,实话是不能说的。楚云梨低下头,软软趴伏在地上……手指上那样的疼痛,将人痛晕过去很正常。
“晕了?”娇弱的女声冷笑一声:“来人,把她给我泼醒。”
楚云梨闭着眼,感受到身边有人来来去去,很快,真的被泼了一桶水,周身一股凉意传来。她心底骂娘,悠悠转醒。
“错了么?”
看这架势,非逼得原主认错不可。
楚云梨已经注意到原主身上的衣衫也是绸缎,就是样式简单,头发全部盘了上去,丝丝缕缕落下,显得特别狼狈,梳的也是妇人发髻……这身份,搞不好是个通房丫鬟。
原主不愿意认错,楚云梨干脆再次晕倒。
又泼了两桶水,楚云梨都没动静。女子气急败坏:“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夫人!”边上有稍微年长一些的声音劝:“不能再泼了,外面这么冷,她跪了许久,此时已经在发高热,再弄要出人命了。”
女子愤愤又哼一声:“拖下去,看了就烦!”
两个人上前,粗鲁地将抓着楚云梨的手拖出门,跨过门槛时,由于只抓了手,楚云梨的头在门槛上撞了几次,砰砰砰的,她们才弯腰扶了一把。
很快,楚云梨感觉自己被拖进了房丢到床上,身下的被褥细滑温软,又有年长的婆子吩咐:“去找大夫来。”
等到门关上,楚云梨察觉到周围无人,这才睁开了。
不大的屋中摆设不多,但样样都是精品,只是颜色有些混杂,明显是有什么摆什么,根本没搭配。
楚云梨周身痛得厉害,干脆闭上了眼。
原主李端月,出生在江城郊外的农户家中,她是家中老大,底下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双亲并不重男轻女,十岁前,她过得还算安逸,变故出在她十一岁那年,先是母亲染了风寒久治不愈,后来父亲在上山砍柴时摔了,骨头都从肉里戳了出来,这样重的伤,大夫说得用好药,还得有人好生照顾。
用好药是要花银子的,李家的地不多,一年到头刚好能让一家子不饿肚子。原先有的那点积蓄为了给李母治病已经花光,甚至还欠了点外债。因此李父才会病急乱投医,下雨天跑到山上砍柴来卖。
李端月从小被爹娘照顾得好,哪怕是家中长姐,也从未承担过责任,此刻爹娘都病着,姐弟三人中就她年纪最大。她得知父亲为了省钱不肯要大夫配的药后,悄悄跑到了城里找了中人自卖自身。
她运气一直不错,一个小姑娘跑这么远也没出事。因为她长相好,看着又乖巧,中人想将她送去花楼,给她十二两,她不愿意,只肯做丫鬟,得了八两银子。
离家的那天,全家抱在一起痛哭许久,李家夫妻承诺会努力攒银子,早早接她回家。
李端月也想着自己到了主家之后,将月钱全部存着,早日存够赎身银子回家嫁人……李家隔壁的胡海彬比她大两岁,二人算是青梅竹马,很是要好。她走的那天,胡海彬眼圈通红,站在村口目送她。两年后也找了机会跟她表明也会努力攒银子,帮她赎身。
她去的主家姓周,住着四进的大院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