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见状:“年轻人不懂事,听长辈的总没错。”
“爹走的时候,我已经十四,算是半个大人。”陆庆安冷冷看着他:“当年的事我亲眼所见,哪怕过去了六七年,有些事我还记得。比如我爹的病根本就没有那么重,是你换了大夫。才让他病情越来越重,还说是大夫医术不精。既然是大夫医术不精,为何不换人,还让他一直留着?”
陆老爷恼羞成怒:“当初大夫的去留,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还有府里的康来,他跟在你爹身边多年……”
陆庆安打断他:“所以,前天他已经病逝。”
他语气平淡,陆老爷却生出了一身白毛汗。
康来前两天突生恶疾,后来就不行了。陆老爷一直都没多想,他看着面前的侄子,真觉得侄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陆庆安伸手一引:“李东家,请!”
楚云梨颔首,抬步往外走,到了门口时,低声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陆庆安也低低道:“我爹会死,那位康管事居功至伟,陆坤不过是个傀儡。陆府已经传承了好几代,就算什么也不干,光是手头那些铺子的租金,每月就有不少进项,根本就不可能败落。这几年愈发不像样子,除了陆坤在外胡作非为,多半的银子都落到了康管事的手中。他死之前,已经将东西还给我了。全都在外城的一个小院子里,可惜我身子弱,还没来得及去看。”
他微微偏着头,含笑问:“你得空吗?陪我走一趟,可好?”
当然好。
楚云梨回去之后安排好了两个铺子里的事,第二天一大早就坐着马车去陆府接人,两人直接到了外城的院子里。
院子看着很普通,也没有多华贵。陆庆安进去后直奔后宅主院中的小厨房,从小厨房的灶底摸到了一条暗道。
暗道的底处,是一间暗室,打开后满室华光,富贵逼人。
“那么多银子?”
陆庆安颔首:“这么多的钱财堆着,兄妹俩却因为生病没有药治,活活病死。”
“该死!”楚云梨咬牙,既是说陆坤,也是说康管事。
回去的路上,两人心情都不错,一直都在闲聊。
陆庆安刚一进府,又碰到了陆坤。
陆坤上下打量他:“你真看上那个小东家了?我可打听过,她之前是周家的丫鬟,后来做了乔家公子的通房妾室,后来得罪了主子被打发出门,她开铺子用的还是乔家给的银子。这么一个人,给你做丫鬟都不配,你还陪着她出游?”
“我高兴。”陆庆安撂下一句,抬步就走。
陆坤不满:“你爹不在了,我是你唯一的长辈,你得听话!”
“麻烦你少说几句。”陆庆安面色淡淡。
陆坤强调:“我是为了你好。”
陆庆安眯起眼,看着他半晌,一声不吭抬步就走。
陆坤总觉得这病殃殃的侄子这几天不太对,可又没发现哪里不对。
离开的陆庆安则盘算着到底要几天才能将账目查清楚……之所以没有立刻发作,是因为陆坤身边的人贪墨了不少银子。
他要取回全部家财。得把账目查清,才好让人还嘛。
回到院子里不久,淼淼到了。
“哥,你去哪了?”
陆庆安见她面色苍白,心下一叹:“就是出去走一走。”
“下次出门,记得带上人。不然我害怕。”淼淼说到这里,眼圈通红:“当初爹娘突然就没了,我都想不明白……”
“他们是被人所害。”陆庆安一字一句地道:“除了张婆子给的吃食,其他的东西你都别碰。要不了多久,咱们兄妹就可随心所欲了。”
淼淼心里早有猜测,忍不住问:“是谁害了爹娘?”
陆庆安深深看她:“陆坤!”
淼淼捂住了嘴,面露纠结。
双亲走了的这几年里,后宅里乱七八糟,她和哥哥都好几次病得只剩下一口气。真的,若不是命大,都熬不到现在。
多亏了堂妹陆苗娘时时照顾,不然,她早就死了。
可陆苗娘的爹害了他们一家……这事可怎么办?
*
有了银子,楚云梨准备开一间春华楼。她抱着个匣子,直奔中人处……之前有这个想法,她就已经打听过了,就在风华楼的对面,那三层楼是城里柳家的铺子,最近正在往外卖。
那地方的铺子有价无市,一经推出,好多人都有意,可惜价钱太高,抢的人不多,柳家一直都在观望。
没钱有没钱的做法,楚云梨一开始是想租下来,如今有银子了,当然是买下来才好。她财大气粗,已经有人出了九千九百两,她直接给一万二千两,当日就拿到了房契。
从衙门拿着契书出来,日头还高着,楚云梨让马车将自己带过去。
这铺子原先是茶楼,可惜做点心的师傅手艺一般,茶楼唱戏的也没有好段子,加上对面还有陈家开的茶楼抢生意,那家与知府夫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