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知道的。小画有多少本事我心里也清楚,只凭她自己能跑到周姑娘的房中将人吓着?”
她一脸不信。
周夫人心头发苦,她也没想到老爷说翻脸就翻脸,愣是将闺女身边的人全部叫走了。
关于家里的事,她不想跟李端月这个别有用心之人多说,只道:“大不了我赔一些药费。”
自从发现赔了嫁妆能让女儿在乔府安然度日,后来弄死了人又是赔银子了事,再后来更是用铺子接回了女儿之后。周夫人已经很习惯用银子来解决事。
楚云梨强调:“我又不缺银子,我要的是全须全尾的小画!”
两人相持不下,边上的管事几番欲言又止。
楚云梨早已经发现了他的动作:“小画人呢?不管伤得有多重,好歹让我这个东家瞧上一眼。”
周夫人侧头去看管事,等着管事回答说还要多久才能把人带过来。
这一看,她立刻发现了不对,管事瘫软在地上,这么半天了还没爬起身。
“赶紧的呀。”
管事低下头:“小画姑娘……您还是自己看看去吧!”
楚云梨沉着脸,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周夫人很不高兴:“李东家,上门是客,你在别人的院子里乱窜,不合适吧?”
对于这话,楚云梨充耳不闻。李端月在这府里待了好几年,几乎每个犄角旮旯都知道,一路往周秀兰所住的院子而去。
周夫人在后面拎着裙摆狂奔:“秀兰不在她自己的院子里。”
楚云梨扬眉:“她在哪儿?”
她侧头,忽然看到路旁的一个洒扫婆子有些眼熟,道:“朱大娘,你带我过去。回头我连你的身契一起讨了,再给你们母子找个活计。”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有许多在大户人家做下人的普通人不愿意赎身归家,但也有许多人是迫不得已才卖身为奴,从进门的那天起就想着回家。朱大娘就是后者,不过她命有点苦,家里的儿子长年病歪歪的。用大夫的话说,那是生的富贵病,平时不能累,只要有药吃就能寿终正寝。一断了药,就很容易要人命。
朱大娘闻言,眼睛一亮。
关于李端月身上发生的事,府里的人早就传开了。对于所有下人来说,李端月简直是他们中间的一个奇人。
尤其李端月特别善良,遇上艰难的人都会帮上一把。曾经跟她一起做丫鬟的人,现如今都在她手底下做着管事。
虽然留在这个府里久了,也能做上管事,但这是身不由己,说难听点,就算被打死了,那也是自己倒霉。而去铺子里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自由身,东家动手伤了人,跑去衙门告状,同样能为自己讨个公道。
说到底,就是小命在别人手里和握在自己手里的区别。
而朱大娘又有不同,她已经年近五旬。这个年纪在当下算是老人了,一想到她走了之后没人赚钱供儿子喝药,她就整宿整宿睡不着。如果跟了李端月,只凭儿子自己都能找着活干,他不再是别人的拖累,说不准还能娶妻生子呢。
“往这边走。”
在周夫人杀人一般的目光中,朱大娘硬着头皮带楚云梨往偏院去。
管事来回报信跑得很快,根本就来不及吩咐底下的人处理偏院里的事。因此,一行人到的时候,小画还头破血流的躺在那处,而周秀兰已经到屋檐下躲太阳了。
看见一群人过来,周秀兰没注意别人,一眼看到了亲娘,她顿时激动不已,扑到门口:“娘,放我出去吧,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爹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只要长得好看就行。”
周夫人:“……”
她想教训女儿,此刻却顾不上。因为她也看到了地上的小画,并且想将人藏起来已经来不及,那边李端月都已经蹲下身去查看。
“这是怎么回事?”
周秀兰压根就没将李端月这个曾经的丫鬟放在眼里,冷哼了一声:“小画吓得我丢了半条命,我就是教训了一下,谁知道她那么不经砸,两下就已经这样了。”
周夫人:“……”
女儿的话是一个字都不敢信,才把人伤成这样,她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知错了的?
“秀兰,你这也太随心所欲了些。”
周秀兰不以为然:“我自己的丫鬟,不敬主子,还装神弄鬼,难道砸不得?”
周夫人咬牙切齿:“那是小月的丫鬟。乔府将小画的卖身契给她了。”
周秀兰面色变了变,随即嗤笑:“让她把人带走,就是刚好还省了下人收拾院子。”
楚云梨将母女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心中对周秀兰的霸道暴戾又多了一分认知,她伸手摸着小画微凉的身子,道:“人都没气了。”
周夫人面色大变:“不可能!”
楚云梨伸手一指:“你来帮我把她叫醒。”
听说那是个死人,周夫人有些害怕,她看向身边婆子:“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