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被子。明知故问!”楚云梨一边洗碗,一边道。
她语气冷淡,范继良听出来了她话里的不高兴:“对不住,我起晚了。”
玉林收完了碗,本来拿着笤帚在大堂里打扫,这会儿端着盆子过来假装打水,动作磨磨蹭蹭,实则支起耳朵听父亲的话。
“不要紧,反正也不是第一回,我都习惯了。”楚云梨抬眼:“对了,昨夜你没回来,在哪儿睡的?该不会是陪着那个荷花住了一宿吧?”
范继良摸了摸鼻子:“不是!她要寻死,我不放心,就守在了一边,天亮后将她送到了城门口。到底是一条人命,要是见了我之后出事了,不说我心里过不过得去,她一家子胡搅蛮缠的祸害就不会放过我!”
楚云梨不置可否:“回去歇会儿吧,这儿用不着你!”
范继良松了口气,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我媳妇越来越能干了,能够娶到你,我是积了几辈子的福。”
“再怎么能干,做这些事情也是要时间的。”楚云梨认真道:“昨晚看你出去之后,我一宿没睡,睡也睡不着,干脆就干活儿了。手中做着事,脑子也没闲着,不停的猜你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那个女人睡一床了,想要出去找,又觉得丢人,还觉得应该相信你。话说,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吧?”
范继良:“……没有!”
楚云梨一个字都不信,孤男寡女相处一宿,荷花本就有心,而范继良也并非无意……时隔这么多年,人家一上门他就甘愿给人家十几两银子,几乎是一家子的八成积蓄!要说他对荷花无心,谁会相信?
“没有就好,今天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在家里歇着!”
范继良颔首,转身往楼上走,回去洗漱过后,趁着一家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他自以为自己的动作没人发现,其实玉林一直都盯着他。他一出门,玉林立刻丢下手头的活儿跟上。
生意人的孩子,尤其是小商户家中的孩子,几乎对这周围都很是熟悉,因为平时没少跑腿。玉林跟着他爹,一路到了这条街上的中人家中。
当下的中人是衙门指定,所有的房子田地铺子买卖必须经过他们的手,由衙门盖了公印,才算是换了东家。
整个城里,这样的中人有七八个,范家客栈的街上就有一位。
玉林看到这里,心都凉了。
如果不是买卖铺子,没人会来找中人。他不死心,进了边上的小铺子假装买东西。
足足一刻钟后,范继良才从那院子里出来,玉林看他消失在街角,一刻也不停歇,飞快上前去敲了中人的门。
众人以为又有生意,打开门看到是个半大孩子,脸色顿时就放了下来:“什么事?”
玉林张了张口:“方才那人找你做什么?他家的铺子我主子看上了的,都议好价了。八十两呢!”
中人一乐:“你主子挺厉害呀,一百两的楼,八十两就想拿下。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出了一百两。衙门的康师爷是我姐夫!”
又有靠山,又愿意出价,不管这小子为何是谁,都不应该再与他争抢。
玉林只是个孩子,不大会掩饰,当即面色都变了。转身就跑。
他一路不停歇,跑回了家中,迎面撞上父亲,也不喊人,直接去了后面的厨房:“娘,你说的是真的。爹真的要卖楼!中人出价一百两!”
玉珠愣了下:“二弟,你在说什么?”
玉林眼泪夺眶而出:“娘,爹他要卖楼啊,真要是卖了,我们一家人住那儿?”
范继良眼看儿子不跟自己打招呼,心里就不太高兴,他从小就教几个孩子要孝顺,刚好这会儿无事可做,客人也没上门。他就追到了后院中准备说教几句,结果,还没有进后院就听到了儿子的话。
一瞬间,他特别心虚,心虚之余,又特别愤怒。几步跨进了厨房,一把揪住玉林的衣领,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跟踪老子!”
玉林都来不及躲,脸颊上的疼痛传来,他眼泪落得更凶:“你打死我算了。”
范继良愈发恼怒,还要动手。
楚云梨端起洗好的碗就砸了一摞过去:“放手!”
碗朝着范继良的手臂招呼,他下意识收手,碗落在地上砸成了碎片,他皱眉怒斥:“你疯了!”
“我儿子轮不到你教训。我看你才是疯了!”楚云梨伸手一指小楼:“你居然要把这些东西全部送给人家,你脑子呢?送了人之后,我们一家人吃什么,住哪儿?”
范继良心虚起来,眼神闪躲:“谁说我要送人的?”
楚云梨满脸讥讽:“难道你去中人那里只是询价?还是你打算把客栈卖了,做其他的生意?范继良,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应该先告知我,跟我商量一下?再提醒你一次,这间客栈和咱们所有的积蓄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全家人所有,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我……”范继良气虚:“你们出去,我跟你娘有话说。”
其实,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