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呀,你们俩怎么弄得这么凄惨?比街上的叫花子还要脏,吃饭了么?”
范继良口干舌燥,周身也痛,肚子还咕咕叫,看见母子几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六娘……”
楚云梨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荷花:“好像你们俩是夫妻,对么?”
对!
范继良哑然,他当时想的是如果张六娘真的没有还债,那他绝对不能放过了荷花,两人是夫妻后,他好不了,荷花也休想过安宁日子。
姐弟三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见母亲问话后,父亲张口不答,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玉珠真的很想不通,忍不住问:“那个女人哪里好?比得上娘么?”
不管是容貌,做生意的手段,与人之间来往进退,还有家世……再有子嗣缘分,母亲哪样不比荷花好上百倍?
玉林沉默:“感情的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反正我是理解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爹,你既然选择了那位,如今你们又是夫妻,那绝对没有让娘养着你的道理。”
玉平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他没法儿帮父亲求情,实在开不了这个口,道:“娘,我们还要去学堂呢,早饭还没吃,再耽搁就要迟了。夫子说,迟了要打手心。”
楚云梨摆了摆手:“你们先去吃饭吧。”又吩咐:“把这两个人弄到一条街外,赖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欠了他们呢。”
眼看母子几人要走,范继良忙道:“六娘,我想见见娘。”
楚云梨似笑非笑,吩咐:“去将老人家接过来。”
范母住在这里,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楚云梨看在她对孩子的心意上,找了个年纪大些又碎嘴的妇人陪着她整日闲聊。
老太太最近都胖了不少。被接过来时一头雾水,她看不见,因为每天有人领着在院子里溜达,她还算熟门熟路,到了门口时有些意外:“今天要带我出门么?”
范继良抬眼,看到自己的亲娘一身绸缎,头上戴着抹额,白白胖胖的,耳垂上和手腕上都戴着祖母绿的首饰,活脱脱一个富家太太。如果没有平时的精心调养,再怎么打扮也变不成这样富态。
“娘。”
范母听到儿子的声音,讶然:“你怎么来了?”
楚云梨出声问:“老太太,范继良这会儿都站不起身,趴在地上呢,荷花也浑身是伤。他想来探望你一下。”
又对着地上的范继良大度地道:“这是你的亲娘,你要是想接去孝敬,我不拦着。”
范母:“……我不去!”
开玩笑,儿子干的事他她都听人说了,跟着儿子……去要饭么?
“继良,我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你不用担忧,管好自己就行了。”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范继良:“……”,
范继良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得点头。
“那你去把那十两银子讨回来,老子今儿就放过你,否则……”癞疙宝目光落在荷花身上,呵呵冷笑两声。
虽然没说话,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这银子还不上,他们会把荷花带去卖掉。
荷花察觉到他的视线,简直都要疯了。她当初做梦都想要逃离何富贵,就怕身不由己。所以才大着胆子来找范继良哭诉,一切都挺顺利,她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虽然范继良欠了那么多银子,张六娘有啊,她真不认为张六娘能从这些人手里赖账。
这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发生了。
癞疙宝他们如今不敢去惹张六娘,绝对会揪着范继良不放,而范继良肯定是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的。
想到这些,荷花无比后悔自己冲动之下去拿了婚书……都说患难见真情,又说雪中送炭难,她才想着在范继良最艰难的时候对其不离不弃。日后他才会带着自己一起过好日子。
结果呢,她彻底挖了个大坑,把自己陷了进去,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范继良很不愿意去文东家拿这十两银子,他做这客栈的生意已经好多年,有不少熟客,要是自己没受伤,哪怕赚少一点呢,肯定也是有的赚的,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可没了这间客栈,他拿什么过活?
说难听点,就算带着荷花回乡种地……他家里都没有地!
可这去不去也由不得他。
眼看癞疙宝即将动手,范继良只得咬牙答应下来……如果不答应,回头挨了一顿打之后同样得去。反正都要去,那还不如乖一点儿,能少挨一顿打。
中人其实不想认这笔账,当初说好了的他不往外租就行。如今范继良自己不干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说破大天,这银子也不该让他退。更何况,范继良连租金都还没给呢
可看见凶神恶煞地癞疙宝,中人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他以后还得在这一片混,没必要得罪这些打手。于是,他扣留了自己的租金,将剩下的九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