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好,当初不嫌我穷也要跟我过日子。要怪就怪我没本事,怪我出身不好,不能让你爹娘放心,将你交给我。”
说到这里,他想到什么,问:“你爹娘如今过得如何?你那几个弟弟都娶妻了吗?”
“娶了,分家了。”荷花苦笑:“爹娘跟着大哥,好几年前就说过不让我回娘家。绝情得很,直接说了不与我走动来往。”
范继良面色复杂:“他们还真的不拿姑娘当人。”
当初荷花做了他媳妇,夫妻俩上门凶神恶煞的,要带女儿回家。荷花当时被吓着了,一点都没有挣扎。范继良想将人留下,哭了求了都跪下了。可夫妻俩铁石心肠,让他拿三两银子就把女儿留下。
他拿不出。
尤其的荷花走的时候都没有被拽着,她自己低着头跟在夫妻二人身后。
那时候他没怪她,毕竟是自己家太穷了。可时过境迁,现在想来那时候荷花要是铁了心要留下,甚至以死相逼。就不信那夫妻二人真的舍得把女儿逼走。
当然,就凭他们卖女儿的架势,荷花就算留下来和他过日子了。他们多半也会三天两头上门讨要好处。
范继良越想越烦,干脆将这些念头抛到一边:“你去买点菜来,准备晚饭。少买一点,今日闹了这一场,客人应该不多。”
事实上,自从母子几人走了之后,客栈的生意就没有哪一天跟以前比得上。如今得付工钱还得给租金,范继良胡乱算了算,也就是不赔本罢了。
其实不赔就已经是亏了,他和荷花的工钱没算呢。
一想到十天之后还得应付这些人,范继良心里就沉甸甸的,都有了带着荷花逃离城里的想法了。如果母亲还在,带着个瞎子想逃也逃不了。现在母亲都不需要他担忧,两人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凭他做饭的手艺,养活二人应该能行。
他一整个下午干活的时候都在考虑此事,到了晚上,发现今天留宿的客人比往常要多,又勉强打起了精神。
留在这里也不错……这么想着,跟荷花在厨房干活时他都有兴致说话了。
荷花不敢说其他的惹他不高兴,一直顺着他接话。
外面一片朦胧时,又有人敲门。荷花以为是客人,想要起身去接,范继良今天接了不少客人,特别喜欢人家给自己送钱,率先出门:“我去。”
他打开门,脸上下意识带上了笑容。当看见门外的人时,笑容顿时僵住:“你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的人是富贵,此时他满身的酒气,整个人摇摇晃晃,一步踏进门,挤开了范继良道:“你们这儿应该有地方住吧?”
这间门客栈最多的时候接待过一百多个人,如今一半人都没有,还有不少空余的屋子。退一步说,就算住满了,柴房里还能塞几个呢。可再能住,凭什么要接待富贵?
他这副样子也不像要付账,分明想白住!
看见这人不见外的往后院冲,范继良脸都黑了。,
为了不挨打,他直接咬牙答应下来。
那些人见他愿意,态度缓和了不少,又抱了柜台上的一坛酒,呼呼喝喝地走了。
人走了,范继良才发现之前备好给客人磕的瓜子已经不在,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人偷偷摸去了。大堂中一片狼藉,他不敢有丝毫的责怪,急忙去打扫。
门口有人看热闹,看到主人家在忙,也不会多留。
等看热闹的人走了,范继良瘫软在地上,额头上已经满是汗,内衫都湿透了。
荷花此时才敢从后院中跑出来,用帕子帮他擦汗:“那些人走了?刚才我在茅房,没来得及出来,他们没打你吧?”
范继良垂下眼眸:“荷花,六娘不肯帮忙。那些债凭我一个人是绝对还不上的,十天之后就已经是一百七十两,就算把我称斤论两卖了都凑不出来。”
闻言,荷花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眼泪汪汪地问:“那怎么办?我也拿不出来呀,要不你把我交给他们吧!反正这些债都是因我而起,我绝对不会怪你的。范大哥,当初和你分开之后,我一直希望你过得好。早知道嫂嫂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就不该来打扰你。她真的是个好人,离开了还来接你娘去伺候。我比不上她!”
最后一句话,过了昨夜之后,范继良也是赞同的。
瞎子是累赘,亲儿子都会嫌弃,更何况是儿媳妇。尤其张六娘完全可以甩开母亲,可她还是主动上门。
那个人,谁要是对她好,她会回以百倍千倍的好。
范继良靠着她的力道起身:“别说这种话,你也很好,当初不嫌我穷也要跟我过日子。要怪就怪我没本事,怪我出身不好,不能让你爹娘放心,将你交给我。”
说到这里,他想到什么,问:“你爹娘如今过得如何?你那几个弟弟都娶妻了吗?”
“娶了,分家了。”荷花苦笑:“爹娘跟着大哥,好几年前就说过不让我回娘家。绝情得很,直接说了不与我走动来往。”
范继良面色复杂:“他们还真的不拿姑娘当人